话说到一半,声音忽然刹停,景微酌瞥了瞥说话的人,浅笑声萦绕在车厢。
卢潇脸红到爆,偏过头一句话都不说了。
景微酌轻扣着方向盘,温柔喊她:“潇潇。”
“潇潇睡着了。”
玩闹了一会儿,卢潇趴到窗台上继续安静着休息。
直到不知什么时候,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医院白色大楼上金色的字体。
她抿抿唇,鼓了鼓腮帮子。
景微酌见此,一笑,看得出她的无奈了。
下了车,卢潇慢条斯理地跟在他身边往一楼取报告的地方去。
刚好没人,他站在机器前给她取,她站背后,背着三三两两的行人,从后面搂上他。
景微酌输入号码的手轻顿了下,眼底泛过一阵柔软,继续输。
卢潇看着好长廊外的那一圈花草树木,今天又全都覆盖上雪了。
美得像童话世界,可惜,她扭了扭头,看了眼取出来的报告上面的初步诊断结果。
心情一点都不美。
景微酌盯着最后的一行字,抿唇半晌,眼底的墨黑才缓缓不动声色地消散,搂过她。
卢潇没动。
他挑眉。
“我不想去了,你自己去,我自己逛逛。”她眨眨眼,站在原地看他。
景微酌微顿,神色专注温柔地和她对视,伸手摸上她的脸,“确定不去?”
“反正都是那些话,我去年这个时候,已经听过一次了。”
景微酌心口被什么轻扯了一下,不强求她,附身亲了她一下,“那不要跑太远,在这边玩就好。”
卢潇颔首。
人走了,卢潇手抄在口袋中,望着长廊外隐隐又飘落的雪,轻叹口气,拿出手机听歌。
登上脸书,发现柏嘉疏在早上发来问她身体的事。
她勾了勾唇,反问她手怎么样了。
她在线,很快就回,“没事,就一点皮外伤。你呢?检查什么时候出来?”
卢潇靠着长廊边一颗柱子,歪着头看飘飘洒洒的雪,和年初那会儿,很像。
不一样的是,那天拿到最后一张检查报告,确认没事了。
“唔,出来了。”
柏嘉疏:“你……”她急的说不出话。
卢潇找了个长椅坐下,对着一片雪景,默默打字安抚那边的人,“并不是什么大事,虽然病名听着很可怕,可我去年已经做完手术没事了,我们还在芬兰遇见了。”
柏嘉疏被她一通话说得不知道说什么,可是,心里就是有一股隐隐的不安感,感觉不是她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你去散心啊,你明显病了很久啊。”
“半年而已。”
“那还叫而已?”柏嘉疏在自己家里客厅转阿转,握着手机秀眉紧蹙,“那这次要是。靠,我这个……”
“嘉疏。”卢潇微笑,她忽然发现,这么安抚着她,她自己好像也被安抚了一样。
本来……就没什么的,她也就是比较烦躁还要再来一次,身体能量力气、精神,要被再耗尽一次,所以,心口有些沉。
“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
“你在哪里啊?在医院?”
“嗯。你的手,我找时间去看你。”
“看什么看啊,又没断。”
卢潇失笑。
柏嘉疏:“我看你才对,你方便一起吃饭吗?”
卢潇想了想,晚餐可能要和男朋友吃的,“宵夜吧,晚上见,陪我逛街去。”
“ok。”
卢潇心情舒适,和她说话真的一如既往的让人放松,心情好起来。
她现在倒是很想和她喝酒来着……
病愈后这一年里基本没碰,就那次被他表白,心口乱得日夜有小鹿在撞一样时,和谢幸见面喝了一桌子酒;
随后,是那次拿了奖,他从佛州回来,在他那儿喝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