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姚青青的话,知春知夏还有姚青青的丫环兰芝都忍不住抽了。话虽然不错,但为毛听到这么形像生动地形容出来,就是让人很黑线呢?
知春机械地指了指炕上趴着的人,让姚青青自己去看。
姚青青看去的时候,便见到背景色一片黑暗的阿萌有气无力地趴在炕上,眼睛半眯半睁,一脸呆滞的小样儿,真是可爱得不行。
“阿萌,我来看你了,高兴吧,你要嫁给当朝的大英雄大将军了哦。”
听到姚青青的话,阿萌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有气无力地睁着呆滞的眼撇了她一眼。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还介意先前你不小心诅咒了自己的那些话?放心放心,虞表哥那么高雅的人,你应该觉得荣幸才对嘛。你不知道,京中有多少贵女想嫁给虞表哥,你真是幸运呢。”说着,虞青青一脸羡慕的表情,然后叹了口气。
阿萌暗暗翻了个白眼,又是一个被虞月卓的外表所蒙骗的无知少女——好吧,如果不是小时候一起玩过,长大后又亲身经历过,连她也不相信看起来那么风光霁月的男人其实是个心肠恶劣的。
“青青,你……是不是很难过?先前你还说你喜欢虞将军的……”
听到阿萌不确定的话,姚青青理解地哦了声,认为阿萌的颓废是因为自己,顿时感动了,真心说道:“放心放心,我不是什么死缠烂打之人,既然你与虞表哥自幼定亲,那么我绝对不会和好姐妹抢男人的。虞表哥娶了你也挺好的,这样我也放心你的亲事了,免得你真的成了老闺女,当了姑子以后,我就没法像这样来找你玩了。”说着,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这娃到底有多粗神经啊?
阿萌一顿无语,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姚青青从来不需要担心的,她该担心自己的未来……想到不久的婚礼,阿萌脸就绿了。
“对了,你们的婚期定了没有?”姚青青拿了个桃子边啃边问。
“嗯,定了,昨天我爹去白马寺找个僧侣算个吉日,然后定在三月初九这天。”阿萌继续有力无力地说。
“哎,那不就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这么赶?”姚青青掩着嘴叫了一声,然后又道:“不过也不算快了,毕竟你年纪这么大了,也应该尽快成婚了。其实按我说,你们的婚事早就推迟了那么久,你都一把年纪了,最好尽快完婚,若可能,三天后成亲更好……”说着,突然发现阿萌的表情不对,诧异道:“怎么了,我说得不对么?”
阿萌憋屈地瞅着她,闷声问道:“青青,其实你是虞将军肚子里的虫子吧?”所以才会连那男人的最初的决定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说来,当阿萌听到她爹说,虞月卓希望婚事越快越好,甚至如果可以,给三天准备时间就过来迎娶她进门时,阿萌脸都绿了。幸好罗弘昌不愿意阿萌的亲事如此匆促,便去白马寺想找僧侣挑了个吉日,也不知道那白马寺的僧侣是不是被虞月卓收买了,竟然定下了三月初九这个吉时。今天是二月二十,还剩下十几天时间。
可是,阿萌还是觉得太匆促了,一个月都不到,他赶着投胎啊?好像她也很恨嫁一般,还是巴不得尽快将她娶回家去欺负?这也是阿萌低沉的原因,觉得自己就像唯一知道世界末日来临的人,清醒而痛苦地数着末日倒计时。
姚青青脑门上闪现几个问号,见阿萌不理会,眼睛一转,又笑着说:“其实你还算好啦,我也觉得虞表哥这种速度是可取的,若不然像温子修一样一波三折的,才应该哭呢。呃,其实我也觉得那天提亲的事也挺一波三折的,都快成为京城里的大笑话之一了,后来还是虞表哥厉害,亲自出马,才让刘媒婆成功进了府……”
听着姚青青闪着星星眼的喋喋不休,阿萌终于忍无可忍了,“难道你不觉得虞将军当时太过份了么?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踹人家一脚——这种做法,怎么都不地道吧?”阿萌觉得从这事可以看出那个男人的本性恶劣。
“怎么会呢?”姚青青一脸诧异,“虞表哥那么沅茝沣兰的人物,就算他踹了人,也一定是不得已的,他也只为了让媒婆成功进府的权宜之计罢了,我们都体谅他。反而是那些媒婆,一定是媒婆跟虞表哥作对,所以才会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明明做了恶劣的事情,但因为他的演技太好了,所以没有人会怪他,反而怪起受害者来。阿萌心里对那男人的非凡演技已经无语了,若是放到现代,什么影帝什么奥斯卡金像奖绝对少不了他。
至于姚青青为什么没有怀疑阿萌的乌鸦嘴诅咒人家,很简单,姚青青觉得虞月卓这般人物,哪个女人不赶着要嫁给他,这么好的对像,阿萌一定也满心欢喜的。
于是,误会就这么来了。
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后,姚青青继续八卦。
“你不知道吧,镇国公现在还在折腾着,反对温子修娶那个丫环呢。我们现在要看的就是温子修用什么办法让镇国公答应这门亲事……”
阿萌没有兴趣听别人的八卦,只是懒洋洋地坐着喝茶,心里烦愁着不久后的婚事。
太匆促了,真的太匆促了。
第 16 章
阿萌开始待嫁中,但没有丝毫待嫁娘该有的娇羞甜蜜心情。
因为婚期太短,折腾得罗府与将军府里的下人忙得脚不沾地,唯一清闲的,大概只有阿萌这个准新嫁娘了。
阿萌的嫁妆早在她娘亲为她定下亲事时,就开始着手准备好了,等姚氏去逝时,那些嫁妆也让罗弘昌让人抬去库房封存好,这些年来一直没有人动过。刑氏开库房去瞧过一回,看到那些嫁妆的东西与数量,就算不用看嫁妆单子,也知道这些嫁妆的非凡,心里又是一阵嫉妒。怨不得这些年她一直没有见到姚氏的陪嫁,原来是留给她女儿作嫁妆了。而且姚氏作为姚姓女,嫁妆不菲,更是让刑氏心里嫉妒得不行,心道若是这些嫁妆都留给她的玉纱多好。
可是最终,也只能想想罢了。
唯一需要阿萌亲自缝的嫁衣也因为时间太仓促,所以让专门的绣娘赶制了,她到时只等着穿上就行了,这使得阿萌变得没事干。
人一旦没事干,就爱胡思乱想,阿萌也不例外。
虽然外头的人都说罗府好命,攀上了当朝的大将军,使得罗府近段日子风光无限,上门攀关系的人不少,但这些都是罗弘昌与刑氏接待,并没有打扰到阿萌。就算是罗府本家来人,罗弘昌也以各种理由打发了,没有让那些人打扰到阿萌的清净,这也使得整个罗府里,阿萌的灵樨院是最平静的。阿萌除了要见几个本家过来的夫人及堂姐,应付一下,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干了。
这段时间,阿萌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将小时候与某个男孩相遇相处的过程回想一遍,然后再将长大后遇到某个男人的事情回想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她真的不想嫁给那么个恶劣又爱欺负她的人,人生真的太黑暗了。
女人都是希望嫁个疼老婆的男人,就算不疼老婆,起码尊重老婆,而不是这种以欺负老婆为乐,甚至以后吵架打架她都注定要输给他的男人。
如此一想,再一次觉得人生黑暗。
她这辈子估计就要犯在一个恶男手里,永无天日了。
至于阿萌为什么不拿出点现代人该有的勇气抗婚,或者逃婚?
那啥啊,她本来就是个安份守已到有点呆板的人,天生胆子不算大,再加上她没有那么狼心狗肺,为了自己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而做出让父母蒙羞的事情。至于与恶男斗智斗勇?她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弱女子、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拿什么去斗啊?在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约的年代,婚姻大事都是长辈决定好了,然后再告知子女的年代,她就算想给点什么意见,也会被人认为恬不知耻、胆大妄为,迟早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特别是在所有人都认为那个很会演戏的男人是所有女人的良人,他对她这个自幼定亲的未婚妻一片情深义重时,她若是流露出些许不愿,绝对会被当成炫耀,不给人骂得寸进尺才怪。就算想从父亲那里下手,相信罗父也不会同意的。
如此,这才是阿萌只能自我厌弃,但却没法反抗的原因。
想多了后,阿萌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她还有乌鸦嘴这个大杀器,如果虞月卓真的太过份了,迟早诅咒他不举,让他更变态……呃,算了,他变得更变态了,遭罪的还是自己,这个想法绝对要pass掉,还是诅咒点别的吧。
就在阿萌琢磨着该诅咒未来的丈夫点什么时,她的异母妹妹上门来找不自在了。
阿萌对这个妹妹的感情很简单,表面交好,内心无视。
不是只有虞月卓才会演戏的,她也会演戏,只是演技没有那个男人的精湛罢了。
阿萌让丫环上了茶点后,就捧着茶坐在椅子上等着妹妹开口说点什么。自然的,她这副有点呆滞的表情,再一次让罗玉纱不满到了极点。
罗主纱一直觉得阿萌瞧不起她,甚至是无视她,不管阿萌表面做得多亲切,都无法消弥她这种异样的感觉,这使得她原本有几分娇蛮的脾气因为阿萌而上升到五分。
“姐姐一个人倒也闲适呢,不过姐姐应该没有听过京城里头的新消息吧?”罗玉纱又开始给阿萌挖坑了。
阿萌呆滞地喝着茶,半晌才反应过来,抬眸看她:“什么消息?难道妹妹又去和陈家小姐凑和八卦什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