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详细地说!”老头子拖了把椅子,愤然坐下。

“昨夜……顾侍郎从……从天而降……爹……孩儿没有说谎……”

老头子气得一下子站起来,怒拍案,“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继续扯,看你还能怎么扯?”

“顾侍郎从天而降……摔伤了脑子……不太认识人了……爹……孩儿说的句句属实!”

老头子气极反笑,指着我,“你是说他顾浅墨如此藐视于老夫,见了老夫连声招呼也不打,是因为他不认识老夫了?”

“……嗯。”

“你个混账!”老头子怒摔了一只古玩,“你以为我不知道?外面的传言你以为我和你娘都不知道?你学什么不好,偏学断袖!你让老父的颜面往哪搁?你这是要断我们谢家的烟火呀!你对得起我和你娘么?你对得起谢家列祖列宗么?”

砚台一甩衣摆,跪到了地上,“爹,孩儿虽然没有说谎,但孩儿的确不孝,无法为谢家延续香火。”

“你你你……你要气死老父么?”

随后,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乱,老头子怒意不减,美妇人叹息拭泪,砚台固执不起身。我看得颇觉头疼,打了个哈欠,埋头大睡。

“老爷,再不去国子监,就要误了朝课了。砚儿的事,晚上再说!”美妇人无奈道。

老头子勉强走了,美妇人上前看了看我,叹息一声,也走了。我闭着眼睛,能感觉只有一只砚台在旁边陪伴。

“小墨,先起来喝药。”砚台把我半抱起。

我趴在枕头上,不愿动弹,心想我又没病,喝什么药!砚台好言好语地劝,我就是不动。

“少爷,侍郎府上的总管来了,外面拦不住。”

砚台方起身,就有人闯过了层层关卡,再往床边闯来。

“我家大人怎样了?谢大人可否给我解释一二?”

我睁开眼,目光定在砚台脸上,“淫贼!”

☆争宠之战,不死不休

一屋子人都在我“淫贼”的喊声中静了下来。砚台脸上微红,“是、是误会……”

“误会?什么样的误会?”来人脸色奇差,盯了砚台很长一眼,再到床边扶着我,眼睛停留在我脸上,试图看出什么似的,“大人,你怎么到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目光也在他脸上转了转,“你是谁?”

来人扶着我的手臂僵硬了,看着我的目光凝固了。他霍然转身,逼视砚台,“谢大人,我家大人究竟是怎么了?你对他做什么了?”

砚台脸上颜色煞是好看,“小墨他……他脑子坏掉了……”

“你说什么?”

“墨墨他……没记忆了……”

来人扶着我的手有些不稳,转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倏然离开我,向砚台逼近,“谢沉砚,你究竟做什么了?”

几个丫头小厮冲过来挡在二人之间,小朝急忙道:“不得对我们少爷无礼!”

“我什么也没做!”砚台咬牙自辩。

“那他怎会失忆?”

我坐在床上道:“是淫贼!采花贼!”

众人看看我,再看看砚台,砚台似乎连死的心都有了,“小墨,不要胡说!我与你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逼视砚台的人压着情绪,情绪依然在一分分脱离控制,“他夜里原本在打更,怎会跑到了你谢大人的床榻上?若不是受到了刺激,他怎会失忆?若是清清白白,你谢大人为何不知会侍郎府一声?我寻了他一个晚上,一个早上,才打听到原来在你府上!外面为何要拦着我?为何要隐瞒消息?我只问一句,谢沉砚大人,他在你床上,你如何解释?!”最后一声近乎怒吼,吓了众人一跳。

砚台被逼到了桌子边缘,退无可退,终于他也怒了,“梅念远,小墨在哪里,为何跟我在一起,我为何要知会你,他就在我床榻上,我为何要解释?我与他是否清白,也轮不到你来质问!”

众人胆战心惊,手脚并用,欲将二人拉开。火力强劲的二人之间,距离却越缩越短。

“谢沉砚,没想到你也能说出这么没有廉耻的话,也能做出那种无耻行径!”

“梅念远,我和小墨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任何人,都休想干涉!”

“你可真自信!”

“你也很猖狂!”

“谢沉砚,你真混账!”

“梅念远,你很放肆!”

我举起胳膊,将枕头砸到地上,叉腰道:“要吵架,出去吵!本官头疼得要命,你们就知道吵吵吵!”

熊熊燃烧的战火,在我的横眉冷对中终于渐渐熄灭。二人几乎同时移步到了我床边。

谢沉砚痛心不已道:“墨墨,先喝药吧?”

梅念远摸着我的头,难过道:“哪里疼?有多疼?”

“不喝药!”我瘪了瘪嘴,指着自己脑袋,“到处疼,前前后后都疼,疼得想撞墙!”

“必须喝药!”谢沉砚端来药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我嘴边。我勉强尝了一小口,苦得忙闭了嘴。

“这是什么药?”梅念远抚着我的头,对砚台碗里的黑汁糊糊很是警惕。

“修复脑内损伤的药。”砚台没好气地答了一句。

“我来喂。”梅念远欲端药碗,砚台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