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停在我的生死界线上,我一动不敢动,眼泪都吓出来了一些,“真的不行……”
“为什么?”他眼里划过浓烈的伤痛,绝望和苦楚,“我就这么让你厌恶?在你心里占不了一点地位?”
我无可奈何地摇头,苦于难言。
他转头,眼里凝起了一层水花,侧头过去,眼眸月下水光潋滟。他松了禁锢,放了我,顺手给我整理了衣服,再塞了一物到我手里,才转过身,往桥外走。
我看着自己手里的夜明珠,在月下熠熠生辉。
将自己收拾好后,我独自去了后院某个荒凉的角落,开了暗道,下到地下禁牢。点了火把,进入几层的地下。
重重的喘息和的呻吟声传来,我脚步只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前方尽头在我的火把照耀下,彻底明亮了起来,一对合抱的鸳鸯三度春宫在我面前。
插了火把到墙壁上,我拉了把椅子坐到一张简陋的桌子旁。□的女人对坐在男人腿上,早看见了我,却丝毫没有减少她的兴趣,依旧继续着鸳鸯戏水。
“大人……”被她折腾到无力的男人嘴里含糊地叫着。
“澜儿乖……大人最疼你了……”女人将男人推倒,坐到他身上,腰肢动得越发卖力。
骨骼的撞击声,地上的喘息声以及的水声混到一处。
我坐靠在椅子里闭目养神,等待着他们一轮又一轮。
终于女人瘫倒在男人身上,久久喘息,“大人您真是稀客啊……恕我们没法招待……”
“千澜怎么了?”我睁眼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
如歌寻了件脏兮兮的衣裳披上,又给地上昏过去的千澜盖了件衣服,“大人也看到了,他很好,好得很。”
我本想起身去查看一下,但又实在不想近身,“谁把你们关到一起的?”
“这还用问么?”
“总管?”
如歌没有否认,一脸悠闲地望着我,“大人今儿个来是做什么?”
“回答我一些问题,给你们一条活路。”
她体态丰盈地坐到我对面,“问吧。”
我看着她隆起的腹部,手里的扇子掉到地上,“你怀孕了?”
“是啊,三个月了。”
我掐指算了算,他们关过来也刚好三个月。我弯腰捡起扇子,身体靠进椅子里,“最早你勾引千澜,可是总管的主意?”
如歌眼底蓄着暌违的笑,似是等待了很久,“最早倒不是,总管察觉我对千澜有意,便授了一些手段。”
我捏紧了扇柄,“比如?”
“给了我一些大人常用的熏香,让千澜半醉时,将我误当做你。”
我胳膊肘支在桌上,手撑着头,“就是春天时总管带我去观摩的一出春宫?”
如歌心情愉悦地身体前倾,靠在桌上,好整以暇地看我,“都是他预谋好的,让你亲眼看见男宠的背叛。”
我视线直视她,“我为什么要信你?”
“其实你已经信了。”如歌肆意笑起来,“还有,你大概男宠太多了,自己心里也没个数,所以可能并不知道有些人的突然消失,当然,也不会有人告诉你这些,因为有个堪比所有男宠的总管在你身边。”
“消失?”我心中揪紧。
“对你有非分之想的男宠,一个个被总管解决掉了。”如歌笑得很欢快,“比如眼前的千澜,就是一个例子。还有阿沅曾被关柴房,饿了个半死,若不是他没那么多复杂心思,只怕现在早不在府里了。还有两年前最得大人宠爱的阿竹,出门买个包子,却再也没有回来,还有……”
“够了!”我一拍桌子。
如歌眼里笑得恶毒而温柔,“其实你也不该怪他,他爱你爱得很苦,日日夜夜见你与其他男人欢歌笑语,他却只能在所有人身后,给你算账,管理偌大的府邸,筹资供你挥霍。”如歌留意着我的神情,忽然语调一转,“大人,是不是对他也动了心思?可是,总管这人,只怕是这三千来人里最复杂的一个,大人查了三年他的来历都没有查到吧?”
我首度察觉如歌这人也不简单,每句话都如一根利刺,深深扎入人心里。我抬手掀了桌子,一脚踹翻椅子,“你想不想活命?挑拨离间,谁会放过你?”
“我是挑拨离间,可说的也是实情,大人莫非被总管蒙蔽到不愿知道真相?”如歌扶着自己肚子,笑得毫不畏惧。
原本我是有很多问题的,但在这个女人面前,我一刻也不想多呆,甩开衣摆便往外走。
后面的笑声愈发狂妄,“他们说大人失忆了,可大人怎么会记得春天时的事情呢?”
我踩着月色,一路到了总管院里,拿钥匙开了房门,点了灯。
提着灯,我站在他房间里,若有若无的气息漂浮着,仿佛某人就在身边。我壮了胆,搁灯到桌上,开始翻查整个房间。
先搜床,往枕下一摸,搜出了玉簪,正是我送的那枚。此外,再搜不出其他。我把玩着玉簪,就着枕头,往床上躺了一会儿,才下床往其他地方查看。
有只箱子上了锁,没钥匙总不能撬开,只得作罢。
布置简单没有一件奢华物的房内,最多的便是账本,这东西是我看着就头疼的,所以都让放到了他房间。此刻,我只得硬着头皮查阅账本,想看看总管这些年的月俸积攒了多少,竟能赎回我的夜明珠。
翻得头晕脑胀后,令我不敢置信的是,府中财库里,梅念远从来没有完整拿过属于他自己的月俸,常年用度只扣除了一些小的花费,如衣物笔墨之类。以前对账时,他并没有给我看全部账本,以至于我从未发觉。
由此可知两件事。
梅念远来我府里做总管,不是为的钱。
梅念远能够赎回我的夜明珠,此人不差钱。
我蹲在房中,抱头思索,他究竟是什么人?来我府里做总管为的什么?哪里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