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清晰无比。
那一刻,睡意全无。
他抿着嘴怂了两秒。
余夏坐到单人沙发上,双手搁在膝盖上,歪着脑袋意味不明地瞧着他,抢在他开口说话前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
尤东寻皱了下眉,手撑住沙发坐了起来。
“梦见你说……”
“那不是梦。”他抢话。
余夏怔了怔,好半晌,“噢。”
沉默了一会儿,她低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裤子,“可我要好好学习。”
“你也要好好学习。”
“????????”
尤东寻觉得自己大概是没睡醒,有点跟不上她奇奇怪怪的思维。
“给你孩子当妈妈的事情我们还是以后再说。”她微微眯眼,一本正经道。
她不傻,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所以现在我们还是好兄弟。”
以这样的关系相处着,万一以后他不喜欢她了,她还能给自己找点安慰。
砰一下,尤东寻心里的烟火炸开来,姹紫嫣红。
比昨晚的任何一个都要漂亮。
他靠着沙发背,翘着长腿,低低地笑着。
“好。”他答应。
关于青春时期的懵懂感情,他俩一起拉了勾,约定着:如果毕业后还维持着这份悸动,就在一起。
………
须臾,尴尬的气氛莫名开始蔓延。
“你没有定亲吧?”她有点不放心,她干不出强抢民男的勾当来。
“……没有。”他已然习惯她的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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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一周,余夏独自去了县医院做了全面检查。
检查结果并没有余父说的那般危言耸听。
医生说,身体大致没什么问题。
后来她又去精神科检查了脑袋。
检查结果确实是有药物的影响使她条件反射过慢,但这并不危及生命。
药物给她大脑的伤害已经造成了。
不会恶化,但如果说能不能好转……医生告诉她,这是听天由命的事儿。
总而言之,这种结果是再好不过了。
余夏却不觉得。
她一如既往地发着呆,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神情逐渐凝重。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诊断书上虽然字迹潦草看不清未来写了什么,但也明晃晃地告诉她了,她的脑子不好使。
“………”
她的视线落在对面的白墙上,医院里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唐僧取得真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一路上各种妖魔鬼怪想吃他的肉长生不老。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余夏乐观地想,多了个难关证明自己要走的这条正道与西天取经有异曲同工之妙。
过了会儿。
余夏从衣袋里掏出手机,低着头慢吞吞地在上面敲字。
她给尤东寻发微信消息。
同桌:【尤东寻。】
同桌:【你觉得我脑子迟钝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