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江窈沐浴过后,坐在花园的秋千架上,手里捧着本游记书册。
她心不在焉,手里的书被人抽走才反应过来。
“书拿倒了。”谢槐玉道。
他长身玉立,背后是霞光万丈,余晖里勾勒出丝丝浮云。
“我心里头纳闷,”江窈叹气道,“银狐狸和小豹笑到底在一起没有?”
谢槐玉朝她勾了勾手指,江窈下意识挨着耳朵凑过去听。
“这么想知道?”
江窈嗯一声。
“等夫人进了相府,我再告诉你。”谢槐玉大言不惭道。
“你想得美。”江窈无措的嗔道,“瞎喊什么呢?”
谢槐玉眸光清澈,映出她笑吟吟的模样。
“从实招来。”江窈抬了抬下颔,“你像今儿这样,明目张胆的进公主府,多少次了?”
谢槐玉挑眉,“秦世子似乎对你颇有怨词。”
“他脑筋不清楚,这才入仕多久,跟变了个人似的。”江窈提起这事儿就来气,“以前他可是信誓旦旦的挂在嘴边,说自己一旦入仕,便要如何。你说说看,人怎么能这样呢?”
这要放在她的时代,整个一典型的腐败分子。
“所以你最好。”谢槐玉低头看她。
江窈基本可以说是日常被夸,却是第一次这样受用,比郑太后、许皇后、江煊还有连枝等等,统统加在一起,都要受用许多。
“在国子监,非要让我挑一个当关门弟子的话,我会选你。”
她遗憾的移开眼,看着挨着秋千的凤仙花,“可是我资质一般……”
“天资聪颖,是不是你?”谢槐玉失笑道。
江窈厚着脸皮,点头承认。
“整天打着我关门弟子的名号,在外走动,我还想问问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闹了半天,敢情是找她算账来着,“你刚刚还愿意的。”
谢槐玉没有否认。
江窈起身,顺手取了石桌上的茶杯,递给他:“谢师茶。”
他圈住她的腕,转而覆上她的手背,直到指尖,就这样捧过她手里的茶杯,更像是在牵着她。
江窈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他揽在膝上,秋千轻轻的晃,天上的云丝也在晃啊晃。
她唇上一热,茶香袅袅。
他渡了一口茶给她,“这才叫谢师茶。”
晚风徐徐,璧人成双。
……
大概是受到谢槐玉的耳濡目染,江窈从那以后,打定主意要奋起,她不要当咸鱼公主。
六月初,将会迎来国子监年试的日子。
和以前的临时抱佛脚不一样,江窈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茶楼不逛了,秋千也不晃了,空下来就窝在书房里,墙壁上挂着某人的书法,龙飞凤舞,她每天看在眼里,都快熟记于心。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刚搬进公主府那日,她对他成见颇深,连看一眼关于他的所有物都觉得难熬。
现在想想,心里生起一阵暖意,这应该是他心底对自己的期望。
这一日,永州难民案的宣判结果出来,秦栋斩首示众,秦正卿等其余涉案官员则是流放关外。
这次的监斩官也不是谢槐玉,她也没有再像上次一样,好奇的去“凑热闹”。
谢相一直在神坛,从未被超越。他所到之处,承载着日光鼎盛。
国子监所有人都在议论谢相,他似乎永远都在饱受争议。
都说他心狠手辣,玩权弄术,在其位谋其政。可是他和那些人不一样。
其实谢槐玉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他有他的抱负,正如他所说,他不是什么大圣人,可也没有十恶不赦到不可原谅。
至少她觉得他值得自己依赖。
回想她以前,也像这些人一样,只知道人云亦云。
谢槐玉说自己最好,她总得配得上这句最好,谁让她喝了他的谢师茶呢。
作者有话要说: 秦世子腐败了...大邺目前的官场环境因素,再加上他老爹就属于老油条,和广阳王狼狈为奸,小秦受到熏陶,还有点爱而不得,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