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还在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白妖妖，思绪又一下子到了童年的时候。

他记得那一日，他在练剑，白妖妖端着食盘到了他修炼的地方，那时他剑术掌握得不好，摇摇晃晃的，竟不小心，擦伤了她的肩膀。

她本就怕疼，这一下简直是哭天抢地，老树连忙赶来了，他抱着她哄了起来，还不断地指责他伤了她。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他将剑放自己背后，看她疼得哭个不停，他上前，低着头抱歉地说道，“对不起。”

老树招手，让他赶紧去屋里拿金疮药，他有些难过，低着头转身，可刚转身的片刻，却听到那哭泣的小女孩哭着说，“没关系。”

他猛地转身，看着她明明疼痛地小脸都扭曲了，泪水大颗大颗地落着，却硬是说了“没关系”这三个字。

老树又好气又好笑地问白妖妖，“妖妖，你都这么痛了，还没关系吗？”

白妖妖哭着，又十分单纯地说：“可陶青已经说了对不起了啊。”

……

陶青爱怜地看着她，一切的烦恼忧郁又全部抛掉。

没错，为了妖妖，全部值得。

白妖妖微微动了动，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也意识到她要醒了，他温柔地轻声唤道，“妖妖，该醒了，我们到了妖界边境了。”

她缓缓睁开了眼，她的眼中有些空洞，她好像做了一个梦，然而梦醒之后又全部忘却，一个长长的睡眠下来，之前那些激烈的情绪似乎都淡了许多。

“陶青，我们到妖界边境了？”

“嗯。”他扶着她坐了起来，“我们先下去看看。”

陶青御剑在一旁的树林里降落下来，他给白妖妖理了理衣服，让她看起来精神一些。“你现在还好吗？”

白妖妖摇头，“你不用太担心我，我没事。”

陶青笑了，“没事就好，我们先去看看。”

“嗯。”

陶青和白妖妖戴上了帏帽，到了妖界边境，边境关卡人来人往，然而每一个人或者妖通行，都十分严格的模样。

边境将士手中拿着布卷，正一个一个核实进出人的身份模样。

白妖妖和陶青看了过去，竟见通缉栏上，赫然贴着他们二人的头像。

守卫的士兵说道：“也不知这俩小妖犯了什么事，天界那大将军疯了一样到处找人，接连下了数道电信命令严查各界通道。”

“不管了，我们认真核对，大将军可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如果让这俩小妖从我们这里溜了，大将军怪罪下来，我们承担不起，拿命都不够赔的。”

两人闻言，立刻退了回去。

到了一旁的小树林里，陶青的脑子快速转动，随后，他对白妖妖说，“妖妖，他们的公告栏里张贴的是竹子妖和虫妖，但是方壶还并不知道你得了龙骨，你应该能有龙形。”

“你是说？”

“你在方壶的容貌和身份都不要用了，干脆，就用回本来的容貌吧。一会，你取下面具，做些伪装，然后戴上面纱，将本体模样展现成你龙骨水龙之形，我变成一根竹棍，你将我握在手里，我们混进去。”

白妖妖胆子不大，面对眼前的阵势，此刻也有些慌，“陶青，我，我害怕……”

陶青的双手搭上她胳膊两侧，低着头轻声道，“我在你手里呢，别怕，有事我扛着。啊？”

白妖妖低着头，轻声道，“嗯……”

她揭下了面具，陶青给她眼角点了一颗泪痣，又换了一身粉色的衣裙，戴上了面纱，和在方壶时比起来，算是彻底改头换面了。

她手里握着一根陶青化形的一尺左右的竹子，竹子身上泛着青色的光。

“陶青，我去了。”

“嗯，莫害怕，想着我在你手里。”

“嗯。”

白妖妖鼓起一口气，踏脚走了过去，她的手微微颤抖，陶青使了一些力量，她立刻安心了不少。

她走到妖界门口，守卫将她拦了下来，“过界的规矩知道不知道，通界文书，出示通界文书！”

通界文书？白妖妖愣了一下，想起了老树爷爷留下的牌子，她手忙脚乱地翻了半天，终于将老树爷爷留下的牌子拿了出来，呈上前去，“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

守卫一看，顿时傻了眼，“皇族？妖界皇族令牌？快，快将刘将军喊来！”

皇族令牌？

三百年前的白妖妖对外物完全不放在心上，妖族通界文书也是如此，她为了省事，随随便便问风凌要了几枚能够方便出入妖界的东西，又随随便便分给了老树。

老树自然也不会将这东西放在心上，只觉得出入妖界之时十分好用，于是就留了下来。

所以，她们都不知道，这东西竟也有些名堂，竟是皇族令牌。

停留的时间有些久，白妖妖有些慌，她稳了稳心神，咳嗽一声，狐假虎威道，“怎么，不能通行吗？”

“不不不，不是不是，只是小的身份低微，既您是妖界皇族中人，按规矩得将军大人招呼您。殿下莫急，将军很快就到，等将军到了，将军亲自为您引路。”

“不必这么麻烦。”她淡淡道。“令牌还我，我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