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凝眉毛一挑:“说了你也不知道,赶紧进去吧。”
程谨言杵着没动。
展凝催了声:“进去呀!”
程谨言小声说:“我也去行不行?”
“啧!”展凝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程谨言缓慢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
“没有就是。”展凝打断他,然后烦躁的挥了挥手,“走走走,赶紧进去。”
程谨言犹犹豫豫的看着她。
“进去啊!”展凝说。
又僵持了快半分钟,程谨言终于不情不愿的进了门。
展凝糟心的看了眼已经关上的防盗门,心里对程谨言等会面对李知心时的表现有点担忧,但也容不得她多想了,又看了眼时间,扭身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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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车按着宋阳给的地址找过去,在一个小岔路口看到了他的身影。
“那大爷脾气真不太好,你先心里有个底。”
往里走的时候,宋阳犹自不放心的叮嘱着,他看起来有些紧张,肩膀内缩着,就跟被老师点名过去挨批一样。
展凝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人总是摆着一副时刻准备挨揍的模样:“你放松点,人脾气再差他也就是个人,又不会吃了你。”
宋阳拘谨的笑了下,过后说:“今天你不用管你弟弟们吗?”
一说起这个展凝就头疼,摆摆手说:“我偷跑出来的,反正我妈在,没事。”
老裁缝的铺子在一个小巷子最深处,两层木质结构的小楼,很有些年头了,看过去非常的破旧,门口挂着一块发霉的木板,上书:扶苏馆,乔松铺。
这字提的倒是很风雅。
宋阳说:“老裁缝叫钟乔松,这里人都叫他松爷。”
展凝点头,又一指那房子:“这危房吧!摆了个风一吹就倒的姿势。”
宋阳笑了下:“是很久了,听说前几年还被水淹过。”
“……”展凝,“房坚强。”
走近了才发现这房子构造有点离奇,里面没有划分出隔间,就是方正的一个大盒子,三面靠墙都是柜子,柜子上分类放着各种布料饰品以及工具,当然从那些东西的姿势里可以看出放的很随意,还有一面则放了不少的缝纫机器设备,中间是张巨型长桌,堆着一些半成品。
展凝趴在窗口看了一圈:“不是两层吗?楼梯在哪?”
宋阳朝角落一指:“在外面,出了北边那个小门,旁边就有楼梯,
展凝:“吃住都在这吗?“
宋阳:“对呀,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应该住那边,不过我没进去过。“
展凝点点头,新奇的看着四周,过了半晌从那扇小门里出来一个人,年纪确实有点大,穿着黑色长衫,灰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后面,蓄着同色系山羊胡,瘦的骨节分明,又很高,脊梁直的好似稍稍弯一下就能给掰断了。
这个人看过去不像裁缝,反而像出了尘世隐居的高人,很有仙风道骨的意思。
展凝敏感的捕捉到边上的宋阳见到这人瑟缩了下,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唰——!”
展凝倏地扭头过去,藏青色布料在空中划过一个起落,老裁缝就跟没见着这两人似得径自一手拽着布片一头,一手拿着把黑色的大剪刀开始动作,他低头盯着布料,用手几个丈量后又快速的裁剪下去。
这是……裁片?
在没有样板图并且不做任何固定的基础上直接上手?
展凝惊愕的近乎无法控制住表情。
不可能,这不可能,应该是在粗剪,肯定还需要精修。
展凝持着巨大怀疑的态度盯着对方动作,然而几个动作下去,对方突然将剪刀一扔,捞起那几片布料走到另一边做了下熨烫后直接坐到了缝纫机后,“哗哗哗”的缝纫起来。
前后没有一小时做出了一件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衣服,衣服不大,装点了两个盘扣。
他拎着检查了下,看起来似乎很满意,随后朝着后门喊了声:“小曲。”
十秒钟后,一只半大的拉布拉多甩着尾巴跑了进来。
展凝:“……”
钟乔松将衣服往狗身上一套,命令着让它转了两圈,非常合身,完全不妨碍狗的潇洒走姿。
“行了,下次表现好了就再给你做一件,回吧。”
小曲并没有走,绕着他又转了几圈,在原地趴下了。
钟乔松也没管它,拿了放在桌角的毛巾擦了擦手,随后终于大发慈悲的赏了一直杵窗边的两朵蘑菇一眼。
“小阳啊!”
宋阳下意识的背一挺:“松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