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峻言点了点头。
林居然很快就到了,手上还拎着出差的小皮箱。在桌边坐下,互相作了介绍,侍者又拿了菜单过来。传统法国菜有标准的上菜顺序,餐具精巧,菜肴如画,浓郁的味道融化在唇齿间,再饮一点酒,是一种完美享受。
林居然似乎觉得酒的味道不错,一杯接着一杯,还跟初阳道:“我上司叫我把酒量练出来,说都工作的人了,不会喝酒怎么行?哎,上班真不容易。”
初阳索性把红酒瓶放她旁边:“那剩下的都归你。”
“不行,你得陪我喝。”林居然示意侍者给初阳倒一杯,还催促道:“倒满,倒满……”见初阳不拿杯子,林居然把酒杯塞给她,初阳不想再喝,推搡间,酒从杯子洒出来,直接泼了她一身。
“抱歉。”林居然满脸歉意。
“没事。”初阳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她走了,林居然只好找柏峻言喝,拿起酒杯道:“感谢柏先生的款待,不然,我这样的工薪阶层恐怕吃不上如此地道的法国菜。”
“不用客气。”柏峻言和她碰了碰杯,随口问:“你和初阳是大学室友,那你也是摄影师?”
“摄影师?不,”林居然摇头,“初阳也不是,她是狗仔。不然她怎么会遇到你?她每次被人发现,怕别人砸相机,只好拿你当借口。不知道她这招在哪部电视里学的。”
柏峻言眸色微变,面上依旧微笑:“也算是缘分。”
“嗯,缘分。”红酒虽甜,但后劲足,林居然面色酡红:“我真的没有想到初阳能追到你,连她自己都意外,毕竟,她又不是真的喜欢你,她还有男朋友呐……”
“男朋友?”
“席文啊,他们都谈了几年。”林居然有点口齿不清,“初阳没想到你会想跟她交往,两头为难,一直希望你主动甩了她,跟你说哦,她甚至花了四千块钱去做了一身假伤疤,希望你讨厌她……哈哈……好好笑,不过没用到,那天晚上她碰见席文劈腿,气得要死……他们分手了,四千块钱打了水漂……”
……
初阳从洗手间回来时,林居然已经趴在桌子上,柏峻言眉目淡淡,道:“你朋友喝多了。”
初阳一脸无语的表情,抱怨道:“酒量不行还喝……”她拍了拍林居然,林居然没睡着,但双眼迷离:“啊,初阳你回来了,我们再喝一点……红酒不醉人的……”
初阳无奈,对柏峻言道:“那我和她先回去了。”
“不是说一起去看看电影吗?”柏峻言说,“楼下是酒店,可以给她开间房。”
“可她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扔下她?”
“她比我更重要吗?”
初阳不知道柏峻言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指了指林居然:“她一个人我不放心,你也不会丢下朋友对不对?”
柏峻言妥协:“那我们送她回去。”
他的司机不知去哪儿了,柏峻言亲自开的车,后座的林居然半睡半醒,整个人都倚在初阳身上,偶尔嘟囔几声。初阳听不清她说的什么,霓虹高楼在车窗外如电影般掠过,江上吹来的晚风裹挟着花木的幽香,忽然听到柏峻言说话:“前面就是‘锦色春’。”
一家私人会所,初阳不太明白:“我们不去那儿。”
“我第一次见你就在那里。”
初阳突然想起来,她被人发现,对着柏峻言展开肉麻表白。回想那画面,初阳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第一次见我是在哪儿?”柏峻言问。
当然也在“锦色春”,可初阳曾经不是这样说的。她想了想道:“在路上,偶然一瞥。”
“哪条路上?”
“离这儿不远。”这一片是富人区,柏峻言应该常在附近活动,他在“江山苑”的房子也距此不远,初阳说了主干道的名字:“鸣阳大道。”
柏峻言点了点头:“是哪一天?”
“记不清了。”
“那对你不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吗?”
初阳头疼,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遮掩:“就是上上个月,哪天来着……”她绞尽脑汁地想,听到柏峻言道:“应该是四月上旬。”
“对,对。”初阳道,“那时候花开得很好,我常来这边拍照。”
柏峻言嗯了一声,大半张脸隐在黑暗中,整个四月中上旬他都不在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