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暮婵走的很快,看得出是真的在躲避他。

沈琤一头雾水,除非他梦游做下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否则为何一点预兆没有的就避着他。

“娘子,你等等。”沈琤不紧不慢的追着她:“不等是吧,那我就跟着你,一路跟着你回卧房。”

暮婵闻言,终于停下了,站在回廊的柱子下,还是低着头不看他。

沈琤纳闷,弯腰从下面往上看她的脸,见她双颊浮着红晕,不觉释然,直起腰笑道:“我懂了,原来是知道要赐婚了,不好意思见我。”像平常一样去揽她的肩膀:“那你就直说……”话没说完,就见她一蹲身,从他臂弯里逃了出去。

“……我、我……我没法直说……总之,我现在一想到你就……”

沈琤全然不知她已经被王妃教育过了,调笑道:“就在想究竟要给我生几个孩子,对不对?”

她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这几日,她一闭眼睛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再代入她和沈琤就更难以名状了。越不想代入就越摘不掉那些幻想。

她去跟嫂子商量,谁知道嫂子笑倒在榻上,就是不告诉她到底该怎么办。

有什么好笑的,真是的,她索性也不找人吐露心声了,一个人把疑惑担忧和不安都憋在心里。

她发现她是见不得沈琤了,甚至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想到那些事情。

“没想到你如此挂心。”沈琤心里不禁暖洋洋的。

“……琤郎,我觉得那样怪怪的,能不能少生一、两个啊?”

他觉得好笑:“又不是军令状,不能改口。顺其自然,你想生几个就几个。”他捧起她的手,软软的握在手里:“你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件事在苦恼?”

暮婵盯着他的动作,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有一系列的图画就是这样的,先握手再搂肩膀然后亲|吻之后就……就那个了。

她想到这里,脸跟滴血一样,赶紧抽出手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连手也不给摸了?这不是一夜之间功业尽毁了么?不行,死也要死个明白:“娘子,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出来,我,你还信不着吗?”

暮婵心里哀叹,母妃不让她和琤郎说,所以这个烦恼只能是她自己的:“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脑子乱。你这么体谅我,我也不能食言,说给你生五个儿子就生五个,唉,每个人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唉。”

沈琤想不通,要说她是害怕生育之苦才这样闪烁其词,似乎也不全然如此。但她不想说,他也不能逼她,于是笑道:“反正现在皇帝赐婚了,你是我沈琤的妻子,天下皆知。”

“是了,沈节度使和郡主的婚事,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喜事。”赵甫从不远处踱步过来,拂尘一扫,搭在胳膊上:“恭喜恭喜,王爷方才说了,要设宴庆祝,邀请四方宾客前来庆祝。”

暮婵一听,头又大了,昨天和堂姐妹姑姑们出去踏青,被她们轮番“质问”。

一个问:“他好看吗?”一个又问:“你们在柘州的时候也和现在一样亲近吗?还说是现在更亲近了,亲近到什么样儿了?”另一个再问:“他有其他女人吗?迎娶你的话,定北的府邸什么时候重修?”

现在赐婚了,更要面对诸多的问题了,暮婵道:“我不参加了!”

沈琤大喜:“好啊,我们在后院自己吃,我陪你,就咱们两个。”

暮婵慌了神,只有两个人怎么使得,岂不是花前月下宽衣解带,改口道:“我……还是参加吧。”

“别去了,闹哄哄的,就咱们两个不好吗?”

赵甫在一旁生闷气,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把他当成石头了。好吧,朝中的阉人死了多半,不如之前有势力了,但也不能这么对他。可谁让对方是沈琤呢,只得忍着赔笑劝道:“沈节度使,您还是参加的好,因为会来许多重要宾客。”

比如高龄言、高岭枚和诸多禁军将领,这些人之前不和沈琤接触,但嵘王作为硕果仅存的王爷,又是皇帝赐婚,不能不给面子一定会来,到时候……呵呵,适时挑起事端……让他们火并,自己真是聪明,将鸿门宴摆在嵘王府。

想得正美,却发现沈琤根本不听到他的话,只顾着跟郡主说话。

“我都几天没见你了,我一来,你又要躲,我在京中时日也不多了,下次见面说不定真要明年了。”沈琤眼中流露出落寞,还是装可怜,让她心软来的有效。

暮婵几乎被说动:“……是呀,你就要走了……”

赵甫惊慌失措,瞪大眼睛看着暮婵,不行啊,郡主你不能答应,老奴的鸿门宴:“咳,咳,这酒筵虽说是庆祝赐婚,可其实,也算得上是订婚筵席了,一辈子就一次,老奴觉得还是参加的好啊。”

沈琤觉得有那么点道理:“……娘子,那咱们就先参加吧,如果你觉得无趣,就让丫鬟过来叫我。”

赵甫听了,高兴的几乎要鼓掌:“这就对了嘛!”

沈琤皱眉,心里嘀咕,这死太监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高兴?

第23章

嵘王悟透了一个道理, 挣扎都是徒劳的, 引颈受戮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在沈琤那里吃了三连败后,彻底放弃了坚持, 决定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接到赐婚圣旨后, 他便倾囊操办起筵席来, 京中权贵都送了邀请, 誓要给女儿撑足面子。

各大家族心照不宣, 心里都明白,郡主嫁给节度使, 这搁在几十年怎么可能?皇族女性只能配五大姓, 哪能轮得到北边的蛮子。现在这样的情况, 只能表明我朝的状况不是一般的不好,是非常的不好。

朝廷被节度使劫持的事实, 从暗处被摆在了明面上。

筵席当日王府张灯结彩,鼓瑟吹笙, 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场合重要,沈琤将其他亲兵留在府外,只带了鲁子安和四个亲兵赴宴,。

沈琤刚一出现,赵甫就笑逐颜开的迎了出来:“沈爵爷来了,老奴恭喜爵爷贺喜爵爷。皇上本来要亲自前来祝贺的,但是太皇太后突然身体不适,皇上实在走不开, 于是特意派国丈代替他前来……”说着让出半边身子,亮出一个男子来,男子五十来岁,脸上充满了“我真不想出现在这里”的尴尬笑容。

国丈僵硬的笑道:“先给沈爵爷道喜了,皇上虽说今日不便前来与臣子同喜,但他答应了,等郡主出嫁当日,一定由宫中出嫁,由他和皇后娘娘亲自送出宫门。”

沈琤假惺惺的道:“皇上这般厚待沈某,沈某定当鞠躬尽瘁,效忠陛下。”

国丈见自己递话的使命完成了,马上抽|身:“那就不叨扰沈爵爷了,想必您还有其他事情要忙。”说完便遁了。

国丈走后,其他官员仿佛有了默契一般的逐个过来道喜,咋看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最后是嵘王走了出来,形容稍显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