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足足聊到后半夜,暮婵渐渐有了睡意,搭话没那么精神了:“琤郎,你还跟我亲热吗?”

经她一提醒,沈琤才意识到一个重大的问题,那就是:他没法在新婚之夜与她欢好,就像之前一样。

他……他这是怎样的命运?重来一遍,还是过了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洞房花烛之夜。

“我……我……没法和你亲热。”沈琤重重捶床,郁闷的翻身,将脸朝向另一边,心里流泪。

刚才太高兴,把这茬忘了,现在真是悲从中来。还是老爹说得对,凡事三思而后行,成婚之前倒是爽快了,结果成婚后的日子,青灯苦佛,眼泪滚滚。

“琤郎,你怎么了,突然就难过起来了?”

沈琤实话实说,痛苦的道:“孕期不能同房的,尤其是早期的时候,我不能碰你了。可今晚是洞房花烛夜,真是的,偏就这么巧。”

她眨眨眼,忽然莞尔笑道:“活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难得没了反驳她的劲头,无力的承认:“这洞房花烛夜跟我想象的有点差距……我想的是不到明天中午不起身的,怎么也要闹一夜的。”

不过,往好处想,还是有很大进步的,至少喝了交杯酒,也没被撵出去,最重要的是,得到她有孕的喜讯。

暮婵趴在他肩膀上,雪上加霜的笑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来着,不过,现在都没了。”

沈琤顿时觉得自己失去的好像更多了。

既然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搂着人安静的睡了。他这一夜,一会因为孩子,兴奋的睡不着,一会想起只有花烛没有洞房,闭着眼睛唉声叹气。

真是悲喜交加。

暮婵有孕了,基于她不懂的地方太多,第二天由陪嫁的孙嬷嬷帮她讲解需要注意的地方,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如何避免受凉受热,还有各种忌讳,全都说到了。

听完了,暮婵感慨,之前被沈琤一路给带坏了,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了,现在才发现,真是活到老学到老,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就像孙孙嬷嬷说的,她的胃口很快也变得奇怪起来,孕妇会突然喜欢上某一种味道的东西。

暮婵爱上了吃零嘴,正常的膳食没兴趣,每天嘴不闲着,吃个不停,尤其爱甜的。

因为她毕竟是婚前有孕,不方便把消息传出去,等成婚一个月后再对外宣布。

这段时间,她每天就安逸的吃吃喝喝养胎。

天气仍是热,暮婵怀孕之后,更加怕热。

虽然在卧房里摆放了冰块驱散热气,还是觉得从内心里往外发散热火,恨不得坐到冰块上去。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别说坐上去了,稍微接近一点都被人给劝了回来。

不过比起外面的热气,心里的燥热更难捱,有一次路过耳房,看到小丫鬟们在喝冰镇酸梅汤,羡慕的不得了,回来叫下人给自己准备,但端上来的,却只是酸梅汤,显然冰镇两个字被抹去了。

连口可心的东西都吃不上。

暮婵觉得憋屈,她其实也知道,怀孕了么,自然注意点,但她自诩身体康健,从京城折腾到定北,再从定北折腾回京城,一点没事。再说她平日里也爱骑马郊游,并非体弱多病的娇贵身子。

吃口冰的,死不了,但不吃冰的,却感觉得死。

于是这天,趁沈琤早上出了门,她吩咐下人去拿碗碎冰来给她吃。

烟露和孙嬷嬷都劝她:“还是别吃了……若是有差池,谁担待得起啊。”

“不吃的话,现在就有差池了。”她学着沈琤惯常的样子,耍无赖,双手托腮,摆出今日不得逞不罢休的坚定表情:“我干脆不做郡主了,省得叫人管着。”

“奴才们哪敢管您呐,都是为您好。大夫都吩咐过了,这万一……”

“可我现在不好了,我要吃冰的,就现在!就吃一口!”说完,沉着脸,赌气看着孙嬷嬷和丫鬟们。

要达到目的,就要亮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场。

谁也不愿意看到平时美丽温柔的郡主发脾气,都舍不得,孙嬷嬷是看着她长大的,更是舍不得:“那您悄悄吃一点,别让他知道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自明。

“好的好的。”暮婵赶紧承诺,就怕孙嬷嬷临时变卦。

没多久,烟露一步三回头的端着个小碗走了进来,做贼似的道:“时候不早了,您快吃吧。”

碎冰上淋了酸奶,加了刺玫果和苹果块橘子瓣装点,暮婵忙接过来,还没吃,就口中生津,想象着冰冰凉凉酸酸甜甜入口的感觉。

她挖了一勺,在孙嬷嬷和烟露等丫鬟忧心的目光中,大张嘴巴一口吞掉了,冰饮入腹,说出的痛快,方才还在身体里烧着的一团火,被这一口碎冰酸奶扑的奄奄一息了。

她满足的抿嘴,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正要再吃一口,旁边的孙嬷嬷劝道:“郡主,您不是说只吃一口么。”

“……我说过么?”完了,自己也跟着沈琤学会睁眼睛说瞎话了。

孙嬷嬷叹气,总不能指责郡主明明说过,这会翻脸不认账:“您真得少吃……要是被王爷知道……”

暮婵道:“说的好像我怕他一样。”

这话才一出口,就听外面放哨的丫鬟大声道:“——王爷您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她忙捧着瓷碗站起来,急得团团转,屋内的众人也都跟着她转,最后就在沈琤踏进来的前一刻,她慌不择路,将瓷碗往被子里一塞,然后没事人儿似的,端坐在床上。

屋内的其他人都捏了一把汗,您藏在那儿似乎不大行吧。

暮婵何尝不知道,但刚才正吃的惬意,突然就得知他回来了,实在是来不及多想。

沈琤一进来就让其他人出去了,孙嬷嬷和烟露临走前,担心的回望了眼郡主,才悄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