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江明远敛眉,犹豫了下开口说:“我除夕要回老家祭祖,想把星星带回去,让我父亲看看。”
“远吗?”
“隔了两个省。”
程欢哦了一声,思索了会,然后点头同意:“这是应当的,你带过去吧。”
“那你呢?”
“我?我一个人在家就好了。”程欢满不在乎。
上辈子爷爷死后,程欢都是一个人来过年,对此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哪有一个人在家过年的。”江明远往边上来了一步,走出电梯的探查范围,一直开合不停的电梯门终于彻底关上,他走到程欢身旁,话里带了些恳求的味道:“不如你和我一起回老家如何?”
程欢原本就站在角落,江明远站在面前,几乎把她所有的空间都堵死了,面前是男人宽阔的胸膛,程欢紧贴墙壁,垂眼看着他西服上的纹路:“我……不方便吧。”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看你愿不愿意。”江明远伸手,搭在她的肩头,直至她的死穴:“而且星星肯定也不想跟你分开。”
“我……”程欢语塞,肩上的那只手给了他极大的压力,她斜眼瞥了一眼,耳廓微红,说考虑一下。
“好。”江明远提了提唇角,放下手凑近她耳边说:“我等你的好消息。”
男人说话的气息打在耳朵上,让那块温度更高,红晕从耳廓蔓延到脖子,还有往脸上行进的迹象。
程欢觉得那块皮肤要烧起来一样,她往后仰着头,手抵在对方胸口,眼睫微颤:“你快走吧,要迟到了。”
江明远被人推开,并不觉得生气,他眼神从对方耳垂上扫过,脸上笑意更深,他说了声好,重新按下电梯,等下楼上了车,他给齐山打了个电话,说给他加一成的年终奖。
短时间内经过两次加薪的齐山:“……谢谢老板。”
……
江氏从腊月二十九开始放假,也就是说年会这天是最后一天上班,没有了顾虑的员工显然放的很开,喝酒都比平时豪放。
这种热闹的场合基本上不讲什么上下级,连一贯威严甚重的江明远都被敬了不少酒,来敬酒的员工太多,饶是他酒量可以,快结束的时候也有已经大醉。
醉酒后的江明远与平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脸都没有红一下,吐字清晰,表情如常,连走路都不会歪歪扭扭,大概只有熟悉的人才能从这人慢一拍的反应与没了焦点的眼神中,发现他已经醉了。
齐山跟江明远进出过不少饭局,熟知老板的各种反应,看他这样便知道是已经不行了,于是挡住了那些还准备来敬酒的人,做主先带人回了家。
举办年会的酒店与公寓间有一段距离,开车需要二十多分钟,等到达公寓楼下,原先看着如常的江明远已经倒在了后座上,阮成一滩烂泥。
齐山和司机下车,两个人合力把人拉了出来,江明远被这动作吵醒,皱着眉横了一眼,伸手推开人,自己扶着车子站好。
“老板,你还可以走吗?”
被问话的人没有反应,站立会之后,往前跨出一步,他走路的速度很慢、但稳,看着没什么问题的样子,但饶是这样齐山也不敢让他一个人,虚扶在旁边跟进了电梯。
一进电梯,江明远刷卡按了楼层,靠在了电梯墙上闭眼休息,电梯走的很快,二十秒过后就到了地方,齐山叫了两声,他睁开眼,扶着电梯一步步走出去。
齐山跟着他走出电梯进了门,开了灯又忙着去给他烧热水煮解酒汤。
煮好的解酒汤被放在茶几上,齐山低声问:“老板,要不要我留下来照顾你?”
江明远拇指抵着额角,忍着一波波的头疼,半响后摇了摇头:“不用。”
以往每次都是这个答案,齐山也不意外,跟他说解酒汤别忘记喝,便出门告辞了。
司机还等在楼下,看他上车问了句老板怎么样,便发动了汽车。
油门踩下,车子渐渐驶离公寓,齐山看着渐渐远去的公寓楼,突然发现某一层还亮着灯光。
他“嗯”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个电话拨过去。
……
程欢刚打完游戏准备睡觉,手机刚放下去,电话就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人,有些疑惑地接通了电话:“喂?”
“你好,程小姐,我是齐山,你还记得吗?”
“记得,有什么事吗?”程欢语气中有些担忧,她知道这人是江明远的助理,现在打电话过来,不会是对方出了什么事情吧?
“是这样。”他开门见山:“老板他喝醉了,现在一个人在家里,我想问你方不方便上去照顾下他,不用太麻烦,看着他喝完醒酒汤就行。”
“好。”程欢只犹豫了一秒便答应了,她挂掉电话,起身换了套可以出门的衣服,带钥匙上了楼。
程欢上来的时候江明远还在沙发上,他仰头闭着眼睛,眉心皱出深深的沟壑,看着很难受的样子。茶几上的醒酒汤还原原本本地放着,没有动过的痕迹。
她走过去,手背碰了碰碗壁试了试温度,温度不烫,可以入口。程欢走到人旁边,伸手推了推人:“江明远?”
那人起初没反应,过了好一会才勉强睁开眼,定睛看向她。
“你助理说你喝醉了,让我来照顾你下。”她靠近了些:“你把醒酒汤喝了吧。”
江明远没什么反应,就这么定定的望着她,连眨眼的速度都比平常慢一点,程欢等了半天没等来应声,无奈又说了一遍,然后转身弯腰准备端过醒酒汤。
一只手在背后伸过来,在她端到碗之前环住她的腰,把她往后带。
程欢“唉”了一声被带到人怀里,反应过来便想挣脱出去,然而对方胳膊圈的太紧,根本无从逃脱。
她试了两下没掰开那人的手臂,气的人胳膊上拍了一巴掌:“江明远,你别耍流氓。”
“嗯。”男人低应了一声,手臂没有一点松开的迹象,他探过身,下巴搭在程欢肩膀上,叹息了一声:“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