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折釉的目光有点闪烁:“嫂子需要人照顾……”
霍玄沉默下来。
夜深愈深,霍玄太高,肖折釉看不清他的眼睛,看不明了他的表情。霍玄的沉默让肖折釉有些不安,她很清楚如今家中什么情景,若是霍玄真改了主意不要陶陶了……
“家中人口众多,其中利益牵扯非一言能论。而我时常不在家中,并不能顾得上。”霍玄顿了一下,“一个七岁,一个四岁,身为长姐可放心?”
这话好像戳在了肖折釉的心尖尖上,她当然不放心呐!可是……
肖折釉抬着头,目光复杂地望着霍玄。
霍玄将她的犹豫看在眼里,缓缓问:“为何不愿同去?”
“那个……”肖折釉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敢问将军,陶陶既然是要过继到您的名下,那我和漆漆是以什么身份住在府上?又……又如何称呼您?”
霍玄难得耐心,对她解释:“如果陶陶过继在我名下,你和折漆则以表姑娘之名住在霍府。”
“如果?”肖折釉很快抓到了紧要细节。
“过继之事许有波折,若无缘,陶陶当同以表少爷之名暂养于偏院,待成年后另置府邸安顿。”
肖折釉很快想明白了,这子嗣人选向来苛刻,更何况陶陶不仅是外姓,还有口疾。肖折釉的心里一瞬间盼着陶陶选不上!
“将军果真是大善人!如此我就放心啦!”肖折釉的嘴角翘了起来。
霍玄的目光落在她的嘴角,凝了凝,才道:“路途遥遥,需年前赶回。早些歇着,明早出发。”
明天就走?肖折釉心里顿时涌上了不舍,她勉强扯着嘴角对霍玄露出笑容:“将军也早些歇着!”
霍玄颔首。他看着肖折釉转身回去,心中觉得有趣。他刚刚在和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协商?
他捻了一下袖口的暗纹,目光落在肖折釉的背影上,多了几分思量。
第二日一早,肖家老老小小都起得很早。纪秀君下不了床,拉着床边的三个孩子不舍垂泪。肖折釉红了眼睛,陶陶望着姐姐也吧嗒吧嗒掉眼泪,就连漆漆也垂着头,情绪有点低落。
纪秀君擦了泪,细细嘱咐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抓着肖折釉的手不肯撒开。
“折釉,以后又要辛苦你了……”
南青镇十分偏远,离那皇城更是隔着两个月的车程。谁都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又隐约猜到此次一别,许余生再难相见。
肖折釉咬咬牙,承诺:“嫂子,过两年我一定带着漆漆和陶陶回来看你!”
“好……”纪秀君含泪点头。
肖折釉笑了笑,自己擦了泪,岔开话题:“对了,嫂子给这两个小家伙取名字了吗?”
纪秀君这才看向床边熟睡的两个孩子,柔声说:“起了,肖我寄、肖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