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沈禾仪也问:“不覆与你说了没有?”
肖折釉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先前她倒是忘了问他。肖折釉略一琢磨,猜了沈不覆的意思,说:“没有交代,不过今日怎么都不会离开。今日大家都累了,早些歇着。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
肖折釉想在晚上单独和沈不覆谈一谈,便将不弃交给绛葡儿照顾。如今危机四伏,肖折釉自是不放心,又交代归弦今晚和绛葡儿宿在一屋。
将事情都交代好了,肖折釉这才回屋去。
沈不覆在喝酒。酒壶倾斜,琼酿落入白色酒盏中。那小巧的白色酒盏在他宽大的手中显得太秀气了。
年轻时抱着酒坛子不知醉滋味的人,如今喝起酒来,也竟是有些品茶的架势。若不是萦满房中的酒香,倒是分不清他在饮酒还是酌茶。
虽然四年前他迎娶肖折釉时便不再吃斋戒酒,可这几年他喝酒的次数仍是屈指可数。
肖折釉看了他一眼,转身去了一旁的耳房沐浴。她再回来时,盘起来的长发放下来,柔软的披在肩上,身上衣裳也换上了一声雪白的寝衣。松松垮垮的雪白寝衣裹在她身上,不仅没能遮住她衣衫下的玲珑,反而衬出一种女儿家的绰约之态。
肖折釉走到床榻前,将枕头和被褥摆好,然后走向沈不覆,说:“将军,该歇着了。”
沈不覆没看她,径自又倒了一盏酒,抿了一口。本来十分辛辣的烈酒,在他品来却如白水一般毫无滋味。
眉峰微皱,忽得心烦。
他望着手中小巧的白色酒盏中的酒,问:“你是不是很想我参与到这场争权中?”
肖折釉想否认。明明她只是希望将敌国驱赶,想要一个天下太平的盛国。可是她转念一想,如果沈不覆此刻站出来,恐最终还是要搅进这场几方争权中,不得脱身。
有的时候,站在一定的位置上,要么死要么争,根本没有全身而退的选择。
肖折釉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当日她跟着沈不覆刚到这边时,沈不覆帮着沈禾仪择菜、洗碗、杀鸡时轻松的样子。
再望着眼前借酒消愁的沈不覆,肖折釉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
“人生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的,选择更是自己的。将军真的没有必要考虑那么多,你心里想怎么做便怎么做。这天下没人有资格责怪你的选择,包括我。”
沈不覆一晒,他将手中的酒盏放下,这才抬头望着肖折釉,说:“盛国国力不如辽,如今两国全面开战。若想彻底结束这场战役,至少十年。多则……十五年、二十年。”
肖折釉很认真地听着。明明沈不覆的话还没有说完,可他却住了口,没有继续说下去。
肖折釉的眼中浮现一抹疑惑,她望着沈不覆的眼睛,又去习惯性地猜他未说的话。
“该睡了。”沈不覆起身,朝着床榻走去。
肖折釉却一下子懂了。
“将军……”肖折釉的声音里有一丝慌乱。
刚刚越过肖折釉身侧的沈不覆停下来,他侧过身来,他望着肖折釉的目光带着点宠溺,又带着一股浓浓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