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墨颜谢恩起身来,偷眼看了一下四周,但见百余双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想起在场的不仅有大唐陛下和贵妃娘娘,还有这么多当朝高官,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特别是坐在左首第二位的一名美丽的贵妇人的目光,更是异常的凌厉,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敌意。
“夫人,今日贵妃娘娘芳辰,咱们便将我作的新曲献给娘娘吧。要不要喝口茶润润嗓子?待会你要献唱的。”王源微笑道。
高墨颜看到王源温暖的目光,心中的慌乱稍微安定了些,正欲说话,便听那位目光炯炯的美丽贵妇人起身笑道:“王节度使,当然是要让尊夫人润润嗓子了,来,王夫人,喝点茶水润喉吧。”
秦国夫人亲自捧起茶水站起身来,离席来到王源和高墨颜身边,微笑着将茶水递给高墨颜。
“怎敢劳动国夫人,不敢当不敢当。夫人,这一位便是我大唐秦国夫人。”王源忙道。
高墨颜张了小嘴成了个哦形,看看王源看看秦国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中暗赞秦国夫人生的美貌而且气质高贵,难怪王源和这女人之间掺杂不清,原来是如此貌美的一个女子。
“见过秦国夫人。多谢了。茶水便不用喝了,我的嗓子不用润也很好。”高墨颜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变得不卑不亢,拒绝了秦国夫人的茶水。
秦国夫人有些诧异,但旋即笑了起来,转向王源道:“王节度使这位夫人很不错嘛,很有眼光嘛。”
王源对高墨颜的行为很是无语,这是发的哪门子神经,居然当着这么多人拒绝了秦国夫人送的茶水。于是伸手接过茶来一饮而尽道:“多谢秦国夫人的茶,我家夫人无需润喉,我却是需要的。”
秦国夫人接过空杯子,凑在王源耳边低声咬牙道:“这是哪里来的女子,怎么又成了你的夫人了。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夫人的长相,什么时候换了夫人都瞒着人了?”
王源忙低声道:“回头再跟你说,哎,乱了套了都。”
秦国夫人微笑道:“谁稀罕知道,爱说不说。你这位夫人脾气可不小,好生的调教着,莫闹出笑话来。”
王源苦笑无语,秦国夫人也会吃飞醋,自己身边每多一位女子,秦国夫人都要挖苦自己一段时间,看来这又是要飞醋连天了。
“既给贵妃娘娘献曲,那便快些可好?陛下和娘娘以及在座众人都等着听呢,可不是来瞧你们打情骂俏的。”一个粗豪的大嗓门响起,让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
说话的正是安禄山,他毫不掩饰眼中的醋意,看着秦国夫人主动离席去跟王源交头接耳的打情骂俏,安禄山气的要命。若是这秦国夫人对自己有半分的好眼色的话,他还好一些。可自见到秦国夫人到现在,自己瞟了这漂亮的国夫人不知多少回,可这位国夫人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王源身上。自己在她眼里怕是连块马粪球都不如,这才是最可恨的。果然秦国夫人在骚娘们和王源有一腿的传闻是真的,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贵妃娘娘和陛下,当着群臣的面都不忌讳了。安禄山忍不了。
安禄山话一出口,顿时众官员都兴奋起来,一个个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等着看王源和秦国夫人的反应。安禄山的胆子真大,说王源和秦国夫人打情骂俏,岂非是公开指责这两人有奸情了。
秦国夫人脸上变色,皱眉冷冷看着安禄山道:“安将军,你说什么?”
安禄山满不在乎地笑道:“夫人没听到便算了,我可不会再重复一遍的。夫人要想知道,回头问人去。”
秦国夫人本要怒斥安禄山一番,但一想到今日是贵妃娘娘的好日子,便不想闹得不可开交。气鼓鼓的拂袖便走。
王源低声道:“夫人消气,瞧我羞辱一番安禄山。”
秦国夫人低声道:“今日这场合便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王源笑道:“放心,我有分寸。”
秦国夫人归坐,安禄山笑哈哈得意洋洋。王源笑道:“安将军等的着急了么?陛下和贵妃娘娘都没催促,安将军倒是比陛下和贵妃娘娘都着急了呢。急的都胡言乱语起来了。”
安禄山哈哈笑道:“陛下和娘娘是有涵养之人,我安禄山是个粗人,等不及便说,不像有涵养之人可以忍住不说。再说了我那也不是胡言乱语啊,大伙儿都看在眼里了呢,真是羡慕王节度使,得尽了天下的好处。吃了碗里的,锅里的还霸着。”
众官员捂嘴窃笑,这安禄山胆儿不是一般的肥,居然还在含沙射影的讽刺。秦国夫人气的脸色发白,杨贵妃也皱起眉头来。倒是玄宗好像很感兴趣的笑着观望,把这件事也当做乐子来看了。玄宗自己便是个风流之人,他对秦国夫人和王源之间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不过他并不在意此事,其实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怕贵妃难堪。但今日安禄山口无遮拦,倒是替玄宗说出了不能问的话,玄宗倒是很像知道此事的真假,拿此事说笑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源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不过说话声变得冷冽起来:“真没想到安将军是个好奇之人,喜欢背后议论人非,刺探他人的隐私么?”
“我对他人隐私可没什么兴趣,有些事根本无需刺探,满城风雨议论,还需要刺探么?”安禄山哈哈笑道。
王源道:“安将军在家也喜欢议论你的父母长辈之事么?”
安禄山一愣道:“王节度使,你这是什么话?咱们说话,怎么谈及家中父母长辈了?你这可不对。”
王源笑道:“安将军也同意父母长辈之事不能谈及是么?”
“当然,那可是不孝。”安禄山道。
王源笑道:“但是安将军刚才不是做了不孝之事么?”
安禄山皱眉怒道:“你是什么意思?王源,你可不要信口开河,我知道陛下对你好,你也不能恃宠生娇在这里胡言乱语。陛下,您听到了没?我们好好的说话,王源怎么开始攻击我不孝了。”
玄宗看着王源道:“王源,不要乱说话。”
王源拱手道:“陛下,臣没乱说话啊,安将军当着众人的面表现了对父母长辈的不孝,我可没冤枉他。”
玄宗皱眉道:“胡说,他何曾说了那些话?”
安禄山起身叫道:“王源,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便没个完。陛下,这王源可了不得了,当众胡言乱语编瞎话,这是要指鹿为马冤枉死臣么?”
众人都吓了一跳,这事儿看来要闹起来了。说起来这可是王源的不对了,人家安禄山是含沙射影的说笑,王源却编织假话指责安禄山不孝,这可严重多了。这王源昏了头吧,怎么当众撒谎造谣起来。
杨国忠连使眼色要王源不要再瞎胡闹,不要弄得不可收拾。但见王源似乎根本不领情,高声道:“指鹿为马?安将军还知道这个典故,安将军可不是你自称的粗人一个。安将军非要我把话说明了是么?”
“当然,不然今晚没玩,凭着陛下降罪,安某也要讨个说法。”安禄山叫道。
王源笑道:“那便给你个说法。你刚才说议论父母长辈是为不孝是么?”
“是啊,这还用问?”
“那么你刚才不是正做了那样的事么?你拿外边流传的你父母长辈的流言蜚语来调笑,这是不是不孝?”王源喝道。
“你昏头了吧,那是你和秦国夫人的事情,跟我家长辈父母有什么干系?”安禄山叫道。
王源点头道:“果然你是口不对心的人。就在刚才,我好像听你说过要把贵妃娘娘当母亲一般,还什么儿子替娘说几句话是应该的云云,难道那都是欺骗众人的话么?”
“怎么会?那是我诚心诚意的话,若陛下准许,贵妃娘娘答应,我可当众拜娘娘为母。事实上我早就视陛下为父,娘娘为母了。”安禄山恬不知耻的道。
王源点头道:“我相信你是真心的,那么请问,秦国夫人和贵妃娘娘是什么关系?”
“是……姐妹啊,这还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