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这一块王雱虽然时不时插手一把,让城中大夫们开个研讨会、搞个宣讲活动啥的,但终归没有自己的专业人才,很多事情不好展开。
这钱乙看着是个踏实人,学医也认真,若是能把他忽悠过来好好培养,肯定也能像范纯礼一样扛起一片天。
钱乙并不知道王雱已经盘算着把他变成未来劳动力,听王雱说可以帮他到各个港口打听,顿时感激不尽。
说是要找生父,但天下那么大,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花多少年才能找到,姑母身体不算好,表妹又还年幼,钱乙也不能离开太久,时不时得归来照看姑母与表妹。
他已经做好边云游行医边寻个十年八年的准备。
若王雱真能替他找着生父的下落,那他可以尽快接回生父,不必来回奔波了!
钱乙写了封信将自己在青州暂住的事情告知姑母,安心在青州钻研起医术来。
入春之后气候反复,容易发生疫情,王雱麻溜地找上钱乙和他说起春季防疫事宜。
王雱还给钱乙提示,某县里有个神医,去年青州爆发眼疾就是靠这位神医妙手回春给解决的,暗示钱乙可以去拜访拜访,学上几手。
钱乙也不知听懂王雱的暗示没,反正是对王雱所说的防疫工作非常看重。虽然他头一次接触这些工作,但也知道预防的重要性,当下便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积极参与,拿着王雱给的资料埋头研读去了。
王雱非常欣慰,和沈括感慨:“你看看人家,多积极,多上进。”潜台词是“你看看你,越来越懒了,让你帮点小忙总推三阻四”。
沈括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自己面前的一堆稿件,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王雱。王雱一琢磨,沈括好像也还算勤快,自己还是不要挑刺了,麻溜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青州这边的眼疾,入春之后便容易复发,钱乙下乡宣讲时敏锐地发现了疑似病例,当即按照王雱留的提示去拜访神医。这神医似乎特别爱让人帮忙汲水,上回王安石找过来他让王安石汲水好几天,这回钱乙过来他也让钱乙哼哧哼哧地拉井绳汲水。
钱乙年轻,身体好,天天拉井绳也不喊累,任劳任怨地干了好几天,神医终于开始给他解说如何治疗这眼疾。这口古井的水和别处不一样,喝着甘甜宜人,天然含有某些药用物质,可以用来做治疗眼疾的药引,外敷内用它都是关键引子。
钱乙认认真真地拿着小本本记录神医给他解说的治疗方法,本子和炭笔都是王雱给他的,非常好用,方便他及时写医案、记录突发状况。
钱乙这边忙得连轴转,王雱那边则舒舒坦坦地给司马琰写信。他把挖掘到新专业人才的消息写在信里告诉司马琰,还强调这专业人才和她是同行,叫钱乙,可能干了,还很踏实,将来肯定会发光发热。
信走到开封时,开封也在开展春季防疫工作,开封有汴河横穿全城,外头多水环绕,春/涨时还得防洪防涝,城中差役都忙碌得很。
司马琰得了信,一看,钱乙。这不是宋朝那专治小儿科的名医吗?一直到后世,钱乙的很多理论和实践经验都影响着被称为“哑科”的小儿科!
给大人看病时可以问诊,了解病人吃过什么、有何感受、哪儿不舒服等等,小儿科却不行,小孩说不出来,更说不准,医生很难判定。再来就就是给小孩看病容易出意外,大人能忍痛忍苦,小孩不能!
所以愿意专治小儿科的,都是很有能耐、很有耐心的牛人!
钱乙有一味药很有名,叫六味地黄丸,是由张仲景的八味丸按照小儿情况化裁而成,用来治疗小儿发育迟缓——后世被用来“滋阴补肾”,但是真正用起来的时候其实还是应该对症才行,不该滥用。
也就是说,王雱这随手一捞,又捞着个医学界大佬。
司马琰不知该感叹王雱的运气,还是该夸王雱这博物馆弄得好。有这么个极具噱头的地标式建筑在,王雱根本不必费心去找什么齐鲁名人,安坐青州就能见到大佬——毕竟自古以来,群众都热衷于到著名景点打卡,大佬也逃不出这个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