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
司马光吃过厨下送来的饭菜,换下朝服去了王家。
王家父子俩正相依为命地吃着咸菜烙饼,这是王安石的决定,因为王雱私自把一家子人都给弄去庄子那边了,家里请的厨娘也被带了过去,王安石决定给他儿子一点教训,逼迫儿子一起啃烙饼,还是最便宜的那种,特别厚,还没味道。
而且,必须吃完,敢浪费就打死!
王雱见司马光来了,十分高兴,掰下半块烙饼分给司马光:“岳父您来得正好,您也没吃东西吧?我分你一半!”
王安石也招呼司马光坐下吃点。
司马光道:“吃过了。”
王雱还是热情地给司马光递烙饼:“吃过也吃点,哪能让您看着我们吃啊!”
王安石冷哼:“别理他,他就是好东西吃惯了,让他吃点寻常的东西他就嫌东嫌西。多少人想吃还吃不上!”
王雱只能乖乖把半块烙饼搁回自己盘子里,继续啃手里的半块。惨!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偏偏这娘还是他自己送走的!
司马光见王雱吃瘪,心情稍稍好转。再看王家这边比自己家还空空荡荡,司马光就知晓王雱不单单接走了岳母。他等王雱父子俩把烙饼吃完了,才和他们说起正事。
赵宗实这个准皇子接任宗正职位也小半年了,瞧着没什么大问题,偏他自己不太乐意当这个宗正,一直在请辞。司马光看着觉得他是真心实意想要跑路,韩琦怕官家立储的决心会动摇,司马光来这一趟就是想和王雱这儿了解一下官家的意思。
王雱这小半年来也时常伴在御前,今儿要不是休沐,他怕是会直接在官家那儿蹭饭。
两人的话本偷渡活动一直在进行,官家如今处理起政务来越发轻松自如,甚至还能在韩琦他们提起某地时轻松说出那边的情况。就连已经迁任参知政事的赵概,对此也是很满意的。
只不过除了那次直接问了出口之外,王雱再没有在御前提过立储之事。
听了司马光的担忧,王雱一脸正直地说:“御前之事,我可不能泄露。而且我一个刚入朝不久的小官,人微言轻,哪能在这些事情上指手画脚呢?”
王雱这话说得正气凛然,若不知知晓王雱曾在哪些事情上指手画脚,司马光怕是会觉得很欣慰!可惜司马光熟知王雱的性情,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是在胡说八道。
王雱这么义正辞严,司马光也不能非逼他说出官家的想法或者让他在官家面前进言,只能作罢。
司马光不知道的是,第二天王雱去御前当差时又告了一个叼状:他说司马光跑来打探御前消息,多亏他诚信待人王小雱意志坚定,一个字都没泄露,要不然的话他可就犯错误啦!身为他的岳父,还是谏院得力喷手,居然引/诱女婿犯错,真是太不应该了。
官家听了也不反感。
不用问他也知道,司马光肯定是为立储之事着急,毕竟赵宗实又上书请求辞去宗正之职。
官家对王雱一向不避讳什么,直接问他,赵宗实不想当宗正该怎么办?
王雱在司马光面前说得义正辞严,到官家面前却一点都不避讳,当场说:“一般来说想东想西都是闲的,我觉得要不您给他找几个老师,像怪严肃的赵参政啦,还有怪可怕的台谏官员啦,随便挑几个天天堵着他让他读书学习,他就没空瞎琢磨了。我跟您说,以前范爷爷就是这么对我的,可有用了。范爷爷直接把我扔去胡先生手底下,您是没见过,胡先生可凶啦!别人都说往新科进士里面一瞧,站得笔挺、一脸严肃的那些就是胡先生教出来的!”
官家听得直乐:“看来还是范公有办法治你。”
官家没和王雱说采不采纳他的意见,但没过几天,赵仲针就悄悄和王雱抱怨说他和他爹都被安排了好几个老师,要他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管得可严了。一开始他还有点憋闷,后来看他爹那边更可怕,他就释然了,好歹他的老师们都很和颜悦色!
王雱压下幸灾乐祸的想法写信勉励赵仲针,表示自己在国子监也经历过这么一段,可凄凉可惨了。他给赵仲针写完一封声情并茂的信,美滋滋地给小伙伴们下帖子,邀请新朋旧故趁着休沐日去他新修好的庄子里玩。
王雱相邀,那自然是一呼百应的。他前一天夜里就去庄子里歇下,第二日一早醒来锻炼过后,便陆陆续续迎来了他的好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