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眼睛里似盛满了阳光,小酒窝深深,凑近赵翎:“哥哥,本钱这东西么,自然是越多越好!我如今正拉人入伙做药材生意,你要不要入一股,弟弟带挈你发一笔小财?”
赵翎见他可爱,不由也笑了,道:“我还要你带挈着发财啊!”
不过他的确想支持赵郁,便道:“这样吧,午后你让亲信小厮去我那里一趟,我拿一万两银子入股你的药材生意吧!”
赵郁一听说他要拿出一万两银子,笑容越发灿烂了,又和赵翎说了几句话,这才告辞离开了。
他今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呢!
目送赵郁离去,赵翎又进了书房。
书房里空荡荡的,福王独自立在窗前,看外面的苍松翠柏。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淡淡道:“京中的消息传到了么?”
赵翎答了声“是”,又道:“引着太子去玩小戏子的正是韩载奶哥哥的儿子,名叫谢春颍,据春红班的小戏子媚秋供述,太子身上的杨梅疮已经开始发作了。”
福王畅快地笑了起来:“真是报应不爽啊!哈哈!”
又道:“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继续坐收渔翁之利吧!”
他转身看向赵翎:“让你联络林深,如今怎么样了?”
赵翎神色凝重:“林深没有给明确的回话,不过咱们王府的梁夫人已经和林老太太透露了许亲之意,林老太太倒是喜欢得很。”
福王点了点头,道:“听说林深待林老太太至孝。你看你哪个妹妹合适,备一份妆奁,嫁给林深就是,不用告诉我了!”
对他来说,女儿就是用来联姻的,不然富贵荣华养活她们作甚?
赵翎答应了下来。
王府中还未曾婚配的庶妹甚多,不过毕竟是兄妹,作为嫡长兄,他还是要尽力为她们谋一个好前程。
林老太太厉害,爱折腾孙媳妇,那他就安排一个厉害泼辣些的庶妹,请封了郡主,再安排几个厉害些的丫鬟随嫁,不信制不住林老太太。
福王又提起了赵郁:“赵郁这崽子,近来真的在忙着做生意?”
赵翎忙道:“父王,阿郁是真的在做生意,他从小对权力富贵都没什么兴趣,只是爱玩爱热闹罢了!”
见嫡长子回护赵郁,福王也没说什么,沉默了片刻,道:“他说不想娶高门之女,打算待哪个妾室有孕了就扶正......赵郁平日最宠爱哪个姬妾?”
赵翎脑海中闪过秦兰芝的脸,心道:阿郁现在是孤家寡人,唯一的妾都自请下堂了,哪里有宠爱的妾室?
不过他怕福王又起意折腾赵郁,便道:“阿郁想扶正有孕妾室,倒也省了以后的纷争。”
福王点了点头,道:“李玉亮过来了,你去见见他吧!”
李玉亮是宛州南边楚州的守备,手握兵权,是福王如今正笼络的人。
早上一起来,兰芝就带着翡翠和储秀在熬制止血膏。
这一批止血膏要熬两大锅,装瓶后足够卖到明年三四月份了,这半年家里的开销银子就有了。
秦二嫂起来,闻到院子里飘来的药味,不由叹气:“唉,今日说好要去相亲,兰芝这孩子这会儿不该在梳妆打扮么?”
秦仲安先是笑,接着又感慨道:“兰芝如今真是长大了,以前最爱妆扮,每日只是讲究胭脂水粉时新裙衫好看簪环......”
想起先前那个可爱娇痴任性的兰芝,秦二嫂又是心酸,又是喜欢:“这样也好,咱们夫妻早晚要走到她前面,她懂事些咱们也放心些......”
秦二嫂亲自出马,押着兰芝上楼洗漱妆扮,倒也颇有成效。
储秀刚把盛着白瓷药瓶的竹箧提出来,预备用开水煮一煮,却见到秦二嫂陪着一个满头珠翠妆容艳丽红衣白裙的姑娘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姑娘,不由看呆了——姑娘妆扮起来和平时差别这么大啊,虽然艳丽,瞧着却比平时还大了两三岁!
兰芝一边走,一边和秦二嫂说道:“娘,这妆真的太浓了,没人会觉得我浓妆好看的!”
秦二嫂冷笑一声,道:“那是你不了解男人!男人才不懂什么浓妆淡妆,他们只会觉得脸白白的,眉毛黑黑的,嘴唇红红的就是美!”
兰芝还是觉得不妥,总觉得自己哪里瞧着都不顺。
秦二嫂见翡翠也收拾好,正等在院子里,便道:“媒人张嫂还没来么?”
翡翠忙道:“娘子,方才张嫂派了个小厮过来,说她直接带着人去竹林茶馆,还让我们去竹林茶馆后面的雅室,说她已经包了下来!”
又道:“老爹去雇马车了,一会儿就回来!”
秦二嫂见张嫂办事妥当,心中欢喜,笑吟吟打量着女儿,怎么看怎么喜欢——兰芝今日戴着赤金红宝石头面,身上穿着大红销金缎子宽袖褙子,系了条浅粉百花裙,越发显得粉妆玉琢,把这梧桐街上的女孩子都给比了下去!
这时候外面传来秦仲安的声音:“马车来了,你们娘们准备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