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起来,还是觉得有点憋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非扣在我身上。”
“唉……”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样倒好,不然陈恪整天那个样子,我也真吃不消。”
“现在他不来找我了,我倒是乐得清静。”
她这么说着,似乎是在作总结,又似乎是在自我安慰。
简宁给她夹了一片牛肉。
“好了,你也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想了,专心吃东西吧。”
他的酸意还没彻底汹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一边随口安慰着顾雨,一边自己专心吃了起来。
顾雨瞪了他一眼。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简宁哦了一声,简单粗暴开始认错。
“嗯,是我错了,下次保证不这样了。”
两人的婚礼,最后被铺垫得很盛大。
帝都的生意场上,和顾家有过故交的,和顾雨如今有一点接触的,都露面了。
仪式办得盛大而隆重,顾雨和简宁一整天应付得很疲惫。
终于送走了所有的客人,两个人回到属于自己的家。
卸妆,洗澡,温热的水雾缓解了些疲惫,穿着柔软的睡衣躺到床上沉沉睡去的时候,被人拥抱着的感觉让她安心,又让她有些不习惯。
不过也没关系,有的是时间慢慢习惯。
那天晚上,顾雨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魂归前世,回到那时她被逼迫着,从城市里回到家乡的时间。
“你在那边能干什么?整天瞎混,不靠谱!”
“你回来,好好收拾收拾,找个人嫁了,成家了才能立业。”
“整天在外边飘着,你还能飘一辈子不成?”
那时候她独自飘在帝都,咬着牙狠着心,用所有的精力和时间,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却依旧逃不过名声渐衰的宿命。
账户里的数额还远远够不上自己的安全感,家里仿若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也换不回一点温情。
那时候她接到电话,其实心中知道那些声音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她现在年纪尚轻,所以能靠嫁人的方式卖个好价钱。
可她还是回去了。
她不想回去的,可隔着电话,怎么也无法分辨,那边传来的消息真假。
她妈告诉他,她那惯赌的父亲酗了酒,进了医院,需要她回去张罗。
那么多年,所谓的亲情其实已经消磨得干净了,可她终究还是不能在旁边看着他死。
能怎么样呢?谁让她运气不好,成了他们的女儿,他们再怎么恶劣,也终究是血肉相连的亲人,不这样做,还能怎么办呢?
她这么想着,一边安慰着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一边又觉得自己终归是个成年人了,出不了多大的事,回去就回去了,也没什么。
他们的生活已经那样凌乱而狼狈,她也只好多负担一些,以后总会好的,等到她能肩负起所有。
可心软的只是她。
她不忍心做的事情,她那对父母对她做起来,却是毫无心理障碍。
下了火车没有人来车站接她,她自己回了家,看到虽狼狈憔悴,却全须全尾的父亲时,就意识到自己再次被骗了。
“我没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