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把沈非的画这样放着?!!!”
岑今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拍在了门框上,木质的门框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像是替沈灼承担了岑今无限的怒火,“沈灼,你有毛病吧!你知道沈非是谁吗?你知道的吧!”
沈灼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岑今的举动所吓到,他本来看着别处的视线收了回来,落在岑今身上。
然后他笑了笑,温声说道:“怎么?你不是说,他是个国外挺有名的画家吗?”
不过是一转眼的时间,岑今的一双眼睛却似乎都红了起来,他像是压抑了巨大的怒火,愤慨的,一字一顿的道:“我认识沈非。”
“他告诉过我,他有一个儿子,叫沈灼。在z大念大学,很优秀,是他的骄傲。”
话到最后带着哽咽,竟像是要哭。
岑今死死的盯着沈灼,像是要将他挖出一个窟窿来看看里面的心肝。
因为沈灼面上依然带着笑意,他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听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笑话。
“这个故事很有趣,”沈灼伸手轻轻拍了拍岑今的肩膀,然后看了一眼放在阳台的那副画。
那副价值千万的作品被全数覆盖在帆布之下,显得异常安静,像是被掩埋了的无数过去。
沈灼终于伸手关上了阳台门,转身慢慢往外走了出去,行走中的声音显得悠长而寂寞:“可是,我的父亲不叫沈非,他叫沈为国。是个普通的美术老师,没有这么好听的名字,更不是个著名的画家。”
他的声音停了片刻,从更远一些的地方传了回来。
“他抛弃我和我的母亲,在我幼年的时候,在我看来,他甚至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男人。”
岑今红着眼,他转身去看已经走开了的沈灼,却只看到背影。
那个人背影挺拔笔直,带着点清高的味道。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和记忆里的另一个人无比相像。
岑今用左手抹了一把眼睛,突然道:“那你知道沈非是怎么死的吗?”
沈灼行走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顿了顿,侧身看了一眼岑今。
岑今陡然露出一个极其恶意的笑来,他正对上沈灼的视线,勾起嘴角,吐字无比清晰道:“他是自杀的,死在你研究生毕业那年。”
“是因为和苏净丞的本家三叔叔感情破裂,从三十楼跳下去的,当场人就没了。”
岑今一句话不间断的说完,好整以暇的扬起视线去看沈灼,他以为会从沈灼的脸上看到震惊,悲伤,亦或者滔天的怒色。
可是都没有。
沈灼站在原地,面上表情的变化好似定格,他给了岑今一个看不懂的眼神,接着兀自笑了笑:“是吗?”
声音很轻,像是被风一吹就要散了。
“桌上的饭菜你不用管,我会收拾的。”沈灼没有继续停留,他朝岑今挥了挥手,“今天就不送你了,早点回去。既然新剧男一号试镜你通过了,就好好演吧。”
“听说沈非也挺喜欢看电视,你演得好了,他泉下会有灵的。”
沈灼这句话说得很平淡,没有一点点嘲讽,像是陈述了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