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梧看看牵着自己的手,爪子在那只大手里面动了动,他清脆地说:“好呀,我们现在就走。”
路上人来人往的,顶多看两眼帅哥,就不在关注其它,牵着的手,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牵着吧。
凤凰山是赵凤鸣长大的地方,两百多年前,凤凰山整个都是赵家的,巍峨的山门便立在山脚下,很远就可以看见。而山上,花木簇拥中,不时可以看见建筑的一角,高墙屹立、屋檐翘起,山顶的钟楼是最突出的建筑,屋顶犹如腾飞的凤凰,凡人看了无不露出敬畏的神色。当钟楼内的钟声敲响,一日晨起、一日月生,周而复始,钟声仿佛在耳边回荡,不知不觉时间更迭已去二百多年。
赵凤鸣领着林梧站在原钟楼在的山顶,俯瞰整个凤凰山。金乌西垂,天边的晚霞逐渐晕染出缤纷的色彩,站在山顶往西边看,晚霞映照在红艳的凤凰花上,如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带着生命最绚烂的颜色。
林梧感叹,“真美。”
“以前还要美。”赵凤鸣说:“那时到了晚间升起袅袅炊烟,拖着长尾的鸟儿迎着晚霞归巢,钟楼下的路上赵家儿郎踩着轻快的步子散学,恬淡、平和,没有络绎不绝的人群、没有喧闹不停的声音、没有嘈杂纷乱的气息,天地间是清静的。”
“那边。”赵凤鸣突然抬起手指向南方,“那边本来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我出生时,他也隐隐有了灵智,他陪着我长大、我教他读书识字。我悟道有成,修为日进,飞升雷劫响彻天穹那日,要撑不住时,即将化形成人的他为我挡下最厉害的一道雷劫,助我成仙……”
“他呢?”赵凤鸣停下不说话了,林梧追问着。
赵凤鸣的眸色转暗,他说:“梧桐树被天火点燃,燃烧了三天三夜,大火蔓延上了大半个凤凰山,整个前山全都烧毁。火灭后,梧桐树只余下灰烬。我欠他的,是我此生都无法偿还的,但是他魂飞魄散,不知道如何去报答他这份恩情。”
飞升一半强行挣脱落到凡间,赵凤鸣就是查看梧桐树的情况,置身于烈火之中,他眼睁睁看着高大的梧桐化为灰烬,施法聚拢着梧桐树的魂魄,但是以身引雷的代价就是魂飞魄散,他只抓住微末残魂。
“那一定很疼。”林梧喃喃自语,不过很快就从悲切的情绪中缓了过来,“不过我想梧桐树能够挺身而出,肯定将后果想的很明白了。能够助朋友一臂之力,他肯定很乐意。”
赵凤鸣看向林梧,看到林梧脸上盈盈的笑意,“我游走四方,就是想找到梧桐树的残魂,我用百年修为、半身血液裹住残魂送去投胎,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林梧酸溜溜地说:“肯定成功了。”那么惦记的一棵树,可惜不是我。
气氛真好,可就是有人来煞风景。
“祖爷爷。”
小道上走来了两个人,当前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容貌不甚精致,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优雅从容、不卑不亢的态度更是令人有好感,她是赵家当代的家主,赵凤鸣弟弟的后人。女人后面跟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长得十分好看,依稀可以看到赵凤鸣的影子,发现林梧在看他,还朝着林梧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林梧回以笑容,年轻人的态度有些倨傲,不是很喜欢。不过隐世大家族的少爷,就和首富的儿子差不多,不可能真正的做到接地气,对他这种小人物露出个笑容算是不错的了。
“祖爷爷。”到了山顶,赵至臻恭敬地行礼,她身后的年轻人更是谦卑。
人家拜见自家长辈呢,林梧怎么好意思并肩和赵凤鸣站着受这份礼,赶忙往旁边让,但赵凤鸣始终不松开抓着他的手,让不开啊。凑过去小声地说:“松手啦,让你家晚辈看到了不好。”
赵凤鸣不吭声,朝着晚辈轻轻颔首之后,抓着林梧的手往山下走。
走过赵至臻和她的孙子时,林梧不好意思地解释:“你们好,我跟着赵凤鸣过来旅游的,我是他朋友,凤凰山很漂亮。”
“欢迎来做客。”看到这一幕,赵至臻神色微动,看向林梧的目光越发和善。
等赵凤鸣和林梧走远了,跟在赵至臻身边的年轻人这才皱起了眉头,“老祖不提前通知一声就回来,很反常。”
“闭嘴,这儿是祖爷爷的家,为什么要通知了才能够回来。”
年轻人抿了抿嘴,依然说道:“老祖带着个男人回来,态度亲昵,这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是不是不太好。毕竟阴阳结合才是正理,两个男人,总觉得有违天道。”
“阿荣,你逾越了,只要老祖在一天,我们赵家就多得到一天庇佑。其他人的目光……”赵至臻轻哼一声,“在半仙面前,算是什么。记住老祖的身份,他是赵家的仰赖,关乎着赵家的未来,不是你可以指摘的,就连我也不行,其他人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