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哥哥,所谓我的嫁妆,是前朝藏宝图,现已被我破译,上头记载的是去云梦里的方法,而所谓前朝遗宝正是那云梦里。你相信我,在破译出它之前,我绝对不知此事,更非觊觎宝地!我没跟你说,一来这是近期才发生的,二来……二来,我也有自己的顾虑,请你谅解!”
胡之源没什么不能谅解。一切本也与她无关,能为自己做到这份儿已实属不易。然而他仍为当初两人说好做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朋友,如今却对他有所保留而略感怅惘。
娜沐察觉他神情有异,忙主动问李光擎:“恕晚辈大胆,能否请您详述?我们年轻,眼光不及您明亮长远,谋算也不及您全面,还需您指点一二。”
至此李光擎对胡之源又多份新看法。
从这少年眼神里,看不到因他所言产生的猜疑或忌惮,只有失落,一种接近被喜欢的女孩拒绝爱慕之心的失落。难怪凤儿想帮他,这样一个孩子竟是深宫里长大的,太过难得。
随即李光擎态度大变,变得像哄孩子那般,明着在肯定公子推断并给娜沐详解,实则是给胡之源喂定心丹。
“方才贤婿所言对了一半,我想先去云梦里是有点私心,毕竟是给女儿的嫁妆,做父亲的总要探探虚实,若那里实乃不毛之地,岂不亏待我儿?”
先一段玩笑,继而严肃。
“假设云梦里存在,再假设它真是富饶之境,再再假设它眼下已有主,甚至自立为国,此番我去大可摆好态度与之缔交,结秦晋之好。倘或他们自认夜郎,有心归顺东燕,那我更乐而认之!回头将此处割让给四殿下,以表东燕求长久和睦之意,也保他在大岳地位,或干脆昭告天下,云梦里是东燕的地盘,大岳该谁称王便谁称王!这般那般,皆能防兄弟手足相争相残,何乐不为?”
他语毕,四下鸦雀无声。
凤儿垂头一言不发,僵如木石;公子猜出李光擎仍有下文,静静坐等;胡之源和娜沐对对眼神,各自微蹙下眉头。
事从李光擎口中说出来,听着好生顺利,仿佛他已经去过云梦里,已经将一切落定,眼下此番是先斩后奏,等胡之源点头认同而已。
李光擎打破安静。
“有件事请四殿下务必明白,不光我儿不觊觎云梦里,我东燕也不缺那块地方。我做此决定,仅仅是为凤儿所在国度不起战乱纷争,不让她为挚友担忧罢了。”
如此胡之源也不好多言,长出口气,叹道:“有求于人,哪有挑剔不满之理,擎君想如何便如何,晚辈绝不反对。话说回来,晚辈还有一事,也很是犯愁,不知擎君能否给些建议?”
李光擎一扬下颌,“说来听听。”
“一直以来,晚辈只顾想着如何去云梦里并将其占据,忽视如何证明是我找到且拿下的。”
凤儿猛地把头抬起来!这等关键之处,胡之源不说,她从未想过。
李光擎手指点点膝头,稍稍探身问胡之源:“若要法子,那有的是,左不过是麻烦与更麻烦之别。建议我能给,但要先问四殿下真正心之所向,是真想坐上大岳皇位,还是如凤儿所说,保全自身及全家安稳渡过余生即可?”
胡之源看看娜沐,毅然道:“后者!”
“那么我的建议可以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