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小半个月,齐乐变得十分乖巧,有时去到齐蓁房里头,还会将水牛村里的一些趣事说给她听,齐蓁在京里呆的时间长了,听这些小事听得还挺来劲的,她并不清楚齐乐之所以这么费心讨好,不过是为了不让廉肃将她赶出府而已。
过惯了廉家的富贵日子,齐乐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米饭,没睡过这么软的床,想到齐家潮乎乎黑黝黝的炕头,齐乐心里头就一阵犯恶心。
想起廉肃鹰眸中浓浓的厌恶,以及老管家的警告,齐乐心里明白,她恐怕是嫁不得廉肃了。
姐妹两个坐在齐蓁房间里,屋里暖融融的,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分不清是女人身上散出来的香味儿,还是桌上那只琉璃瓶里插着的梅花香。
齐乐手里拿着个绣棚子,想要绣一方牡丹花的帕子,不过她不如齐蓁手巧,虽不至于被针扎了手,但牡丹花的图样却绣的有些丑,看起来歪歪扭扭的,好像一坨牛粪趴在帕子上。
歪头看着齐蓁熟练的穿针引线,齐乐咬紧了牙,她想不明白,明明她这个三姐命硬的很,都克死了一个丈夫,为什么样样都比自己强?都是从一个肚皮里爬出来的,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
其实齐蓁像齐乐这么大的时候,绣活儿做的不算好,毕竟她那时候刚刚嫁给廉君,即使廉君体弱,廉家还有些家底,自然不用她卖荷包手帕之类的东西谋生。
不过后来改嫁了那个老太监,虽然那老货是断了根儿的,但却恨不得将她调教成贤妻良母,日日夜夜逼着齐蓁刺绣煮饭,一旦要做不好,就用特制的鞭子在她大腿内侧的软肉上狠狠抽一下。
齐蓁跟在老太监身边,用了不知道多少香露香脂,浑身皮肉就跟汗津津的荔枝肉似的,柔嫩的很,被鞭子抽一下比寻常人更疼三分。
这种苦齐蓁没法跟外人说,逼着逼着绣活儿也就好了。
“三姐,你最近怎么更好看了?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比小侄女都白。”齐乐又羡又妒,带着茧子的指尖摸了摸齐蓁的手背,恨不得把这一身皮给撕下来,跟自己换一换。
齐蓁绣的是仙鹤献桃的花样,放下手里的绣棚子,她端起齐乐的小脸儿,仔细打量着,肯定道:“你最近不也白了点儿?养出一身水灵灵的皮肤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你得日日精心呵护着。”
“那我将来能变得像三姐这么好看吗?”齐乐急切的问。
“这……”齐蓁有些说不好了,她以前虽然脸黑,但身子却白净,养上几个月将脸上的皮肤给养的细嫩了,看起来自然不差。
但齐乐的肤质却跟齐蓁不同,她俩一个随爹一个随妈,齐乐天生皮肤黑黄,就算有上好的脂膏用着,想要变得白皙如雪,恐怕也不可能。
齐蓁不忍心看齐乐伤心,随口敷衍道:“能,只要坚持下去,咱们乐乐肯定能比我好看。”
听到这话,齐乐就跟捡了多大便宜似的,笑的都合不拢嘴了,小脸羞红,手指搅动着细棉布帕子。
“夫人,二爷叫您去一趟。”
翠琏推门进来,见齐乐还坐在房里头,有些不高兴的瞪了齐乐一眼,好在齐乐一直低着头,没有注意到翠琏的动作。
起身跟齐乐交代几句,齐蓁就直接去了隔壁。
如同往日一样,廉肃房里一个伺候的丫鬟小厮都没有,房中所有的窗户都被厚实的帘子死死挡住了,密不透光,根本不透气,房中的药味儿浓的熏人,但躺在床上的男人好像闻不到似的,木头桩子一样平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看见廉肃这幅样子,齐蓁心里就难受,她抿着唇走到近前,问:“你叫我来干什么?”
听到女人的声音,廉肃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鹰眸缓缓睁开,眼神涣散,哑着嗓子道:
“蓁蓁,我身上痒。”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齐蓁却好像被烫着了似的,直接后退几步,脸热的厉害,扭头道:“我去叫小厮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