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男人狰狞一笑,眉眼处透露出些许杀意,让齐蓁身子抖了抖,不过心里却是极甜,她早就知道廉肃在意自己,只不过以前碍于叔嫂之间的身份,即使心里稍稍动了些念头,很快就给压制下去,现在两人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齐蓁感受着廉肃待她好,心里早就化成一汪春水了。
“我将才好像瞧见你站起来了。”
廉肃正色反驳:“你看错了。”
“我明明……”齐蓁想要辩解,但却不知该怎么说,难不成御医会骗她,故意说重廉肃的伤势不成?
“哎,也不知你什么时候能好全。”齐蓁低垂着眼,余光扫过男人结实有力的大腿,想着他这段时间受的苦,鼻尖儿就忍不住发酸。
见齐蓁眼眶红了,廉肃心疼的厉害,忙伸手把人搂在怀里,轻声哄着,手掌顺着女人细白柔软的脊背往下滑,肩膀处一阵湿热,正是齐蓁的泪。
廉肃好像烫着了似的,忽然一阵沉默,心中涌起万分羞愧,偏偏他又不敢跟齐蓁吐露实情,否则以这女人的性子,恐怕非要闹上好一阵儿才罢休。
“下月初我就要当值了。”
听到这话,齐蓁突然抬头,浓而纤长的眼睫上沾满了泪,好像受惊的小鹿。
女人两手抓住廉肃的胳膊,力气用的有些大了,修剪得宜的指甲嵌入男人肉里,她都不曾发觉,好在廉肃从军几年,受了无数伤,吃了不知多少苦,这点疼自然不放在眼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安抚道:
“只是去北镇抚司当差而已,我是锦衣卫指挥史,旷了这么长时间,要是再不会北镇抚司,那帮混东西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肯定得看着点儿,而且李太医说,下个月我不用拐杖都能健步如飞,你就放心吧。”
一边说着,廉肃亲了亲齐蓁的脸蛋,看着女人微微皱紧的眉头,他又心疼又受用。
齐蓁白了他一眼,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身为锦衣卫指挥史,廉肃看似风光,但暗地里指不定吃了多少苦,要是再不警醒着些,恐怕早就被人给害了。
一阵沉默后,廉肃小心翼翼的为齐蓁穿上衣裳,他动作仍不算熟练,倒比第一回强多了,穿好衣裳后,齐蓁下了地,看着桌子下头那件儿大红色的抹胸裙,上头好大一块儿深色印子,她脸上不由有些发烧。
到了晚饭时分,廉伯元跟廉仲琪也下了学,廉伯元过年之后,个子又蹿高了些,竟然比齐蓁都高出了半头多,站在齐蓁面前,俊秀的脸绷着,十分儒雅斯文,看起来就跟当年的廉肃似的。
齐蓁回忆起自己初次见着廉肃时,还真以为这男人是个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谁曾想剥了身上的一层皮,廉肃比禽兽还禽兽,她当年还真是瞎了眼。
一家人正吃着晚饭呢,老管家上前一步,低声道:“夫人,亲家母来了。”
齐蓁眉头一皱,直接放下筷子,廉家三个男人早就知道齐蓁有多不待见齐家人了,想到齐乐曾经做出的那档事儿,廉肃道:“你妹妹是不是再过几日就要嫁给赵恒了?”
廉肃不提,齐蓁还真没想起这茬儿来,她冲着老管家道:“把人带到大堂里。”
转头看着廉家两小,齐蓁笑了笑,说:“我去看看,你们先吃就成,不必等我。”
“我陪你。”齐蓁刚站起身,廉肃拄着拐,跟在齐蓁身边。
女人想了想,记得廉肃好歹是正三品大员,身份与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可谓是云泥之别,更何况这男人根本不是个善茬儿,有他在一边看着,齐家人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小夫妻两人携手走到正堂,堂中坐着的正是齐母与齐乐。
齐蓁看着自己的四妹,发现齐乐最近皮肤白了不少,但却苍白没有血色,不像是用了玉颜坊的香膏香露之后的模样。
眼珠一转,齐蓁忽然想到,齐乐这不是用了如意粉膏吧?
她紧紧皱眉,上前几步,走到齐乐面前,拔下头上戴着的银钗,在齐乐脸上划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