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揉了揉谢七的脑袋,顺势把他的头压下来抵在自己的肩膀:“你别听她瞎说,我们连话都没讲过几句。”
“我知道。”谢木佑闭着眼睛沉浸在景安的气息中,“我就是知道,才害怕。”
他知道一切都是宋歆然胡诌出来的,他知道景安跟她不可能有任何关系,他知道……
但是在那一个瞬间,所有的愤怒都席卷而来。
算起来,和景安重逢后他失控过三次,一次是雀氏的神明塔前,第二次是落星派的祭天阵中,第三次就是刚刚……
前两次他觉得很正常,哪怕再来一次他可能还是会失控。但是刚刚那场足以燃烧掉所有理智的愤怒却让他不安了……谢木佑第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自控力在下降,之前就算是面对着明晃晃打着景安主意的于桐,他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可是,你没有杀她。”景安摸着谢七变长的头发,看起来很硬的头发可摸上去却意外地柔软。
“就差一点啊。”
“只差一点点。”谢木佑喃喃道,景安也吃醋,但是他哪怕为芝麻大点的小事吃醋都有分寸。但是自己却明显没有了边界……
一个吃醋是情趣,他这个可就是血腥了。
景安还在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部,谢木佑冷静下来后,说:“我们先回房间,有些事情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但是在景安松手的瞬间,又被谢木佑拽住。谢七拉住了他,此时的表情格外冷静,说道:“你背我。”
景安:“……”不能笑,千万不能笑,笑了是要被咬的。
月光照着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影。
他们走得很慢,影子被拉得很长。两个人都很安静,只有偶尔的低声细语,仿佛你背着我,我靠着你就过了这短短的一生。
前面就是他们的房间,谢木佑突然笑了,笑容有些悲凉,那是普通人读不懂的怅然。
“你说,长生有什么好的?像普通人一样,就这样过着小日子,也挺好的。”
景安背着他进了房间,屋内昏黄温馨的灯把他们的人影打在了窗户上。
其实他们都有正事要说,景安是有必须要问的疑惑,而谢木佑则是打算告诉景安一部分的真相。但两个人都不舍得结束话题,打破这样的温馨。
“夏天去院子里乘凉吃西瓜,冬天是不是还会下雪?到时候我们可以坐在屋子里烤火。”景安难得笑了,温柔地看着谢木佑。
“春天还可以放风筝,我会扎纸鸢。”不过扎纸鸢这样的技术活还是谢木佑在很久以前跟景安学的。
那时候可不知道以后会用上,只不过是小孩子自尊心比天高,想着凭什么景安会扎他不行。
只可惜最后他扎的景安本体的纸鸢没能上天,哪怕他灌入再多灵力,沉得像水泥一样的纸鸢也飞不起来。
哥哥姐姐取笑他,他却理所当然道:“景安很厉害的,薄薄一层纸一点都不像他。”
但那时候的谢七还不知道,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不同了,被戳中软肋时,再强悍也只能束手就擒。
“好,你教我。”景安走到了谢木佑的身后,他看着镜子中的小七,手突然痒了起来,“我给你扎个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