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什么都不用做,等着身体自己付出代价就好。”
搭档:“在确定付出代价前,你怎么知道自己就是‘时间维护’者呢?”
女孩:“噩梦、幻觉,还有压力。”
搭档:“关于这点,我能问得详细一些吗?”
女孩点了一下头。
搭档:“先描述一下噩梦吧?还记得内容吗?”
女孩:“都是一个类型的:梦到身体变成沙子、粉末或者水,要不就是变成烟雾消散掉。”
搭档:“梦中的场景呢?”
女孩:“普通的生活场景。”
搭档:“那幻觉呢?是什么样的?”
女孩:“时间幻觉。”
搭档:“时间幻觉?我不明白。”
女孩:“有时候我觉得只过了一两个小时,但是在旁人看来,我静静地坐在原地一整天。”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神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恐慌,接着又恢复到平静如初。
搭档望向女孩的父亲,那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人点了点头,看来女孩说的是事实。
搭档:“呃……这种……时间幻觉的时候多吗?”
女孩:“据说以后会越来越多。”
搭档皱着眉停顿了一会儿:“压力是……”
女孩:“有那些噩梦和时间幻觉,不可能没有压力。”
搭档:“好吧,我懂了……接下来催眠师会带你到催眠室休息一下,等我们先准备,可以吗?”
送女孩去了催眠室并安顿好后,我回到书房,此时面容憔悴的中年人正在说着什么,而搭档边听边点头。
憔悴的中年人:“……坐在那里一天都不会动,我吓坏了,打急救电话,找人帮忙,可是通常一天或者半天就没事儿了,但是她说自己只是发了一会儿呆……”
搭档:“这种情况有多少次了?”
憔悴的中年人:“啊……大约……七八次吧?我没数过。”
搭档:“那个很瘦的男孩呢?您见过吗?”
憔悴的中年人:“没见过。”
搭档:“您报过警吗?”
憔悴的中年人:“半年多前报的案,但是他们说没有证据,只有一张合影也没法查。”
搭档:“你女儿怎么看这件事?”
憔悴的中年人:“她自愿做维护者……”
搭档:“您为此和她争吵过吧?”
憔悴的中年人:“对……我曾经骂她……”
搭档看着这位可怜的父亲,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您也稍微休息会儿,等下我们给她催眠。现在我先和催眠师商量一下。”
面容憔悴的中年人去了催眠室后,搭档关上门,抱着胳膊倚在书架上望着我。从他脸上,我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这个……有点儿离奇了,你有线索吗?”
搭档:“最初我以为她属于女人生过孩子之后那种‘上帝情结’——虽然她并没生育过。直到那张照片出现……那张该死的照片把我分析的一切都推翻了。”
我:“嗯,有照片也把我吓了一跳。”
搭档:“对了,你见过这个图案吗?”说着,他拿起桌上的本子递给我。上面画了两个弧面对在一起的半圆,在它们之间有一条垂直的直线。
我:“没印象,这是什么?”
搭档:“这就是女孩所说的‘时间维护者’的标记,回头我得找个精通文字和符号学的人问问,可能会有线索。”
我又仔细看了一下那个图案,的确没有丝毫印象。
搭档:“在跟她交谈的时候,我发现一个比较可怕的问题。”
我:“例如?”
搭档:“你注意看过她的眼神吗?”
我:“一直在注意看,的确不一样,而且可以大致上判断她没撒谎。”
搭档:“嗯,她的眼神和态度不是炫耀,也不是痛苦,而是执着和怜悯,甚至她看自己父亲的时候也是一样……这让我觉得很可怕。她的年纪,不该有这样的眼神。”
我:“你的意思是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搭档皱着眉摇了摇头,看得出他的思绪很杂乱。
我:“一会儿催眠的重点呢?”
搭档没吭声,而是盘起腿坐到了桌子上,我知道他又要打算深度思考。于是自己一声不响地坐在门边的沙发上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