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书然和苏锦河能撑到他过来吗?
正这么想着,她就对上了启书然的视线。大概是她的眼神过于露骨了,启书然蓦地瞪了她一下说:“好啊楚云,我们好意来救你,你竟然还嫌弃我们!”
“我……哪有,我这是担心你们。”咳咳。
朝启书然和苏锦河笑了笑后,她说:“我那日已经和师兄说过这件事儿我能自己一人搞定,他还偏要将你们二人一起拉下来。行了,谢谢你们给我助威,但我觉得如今比起我,那两位修士更需要你们的救助,赶紧去把人救下来吧。”
启书然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你确定你一个人能搞定?那我们就先过去了。”说完,他拽着苏锦河就朝石台铁柱的方向奔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是在逃难。
弥天看他们三个人在他面前自顾自地说着,如同演戏剧一般,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叫他顿时怒火中烧。随后听见楚云说话的语气及话语间的意思,更是让他觉得气笑。
一个被他关在法阵里,被阵中术法消耗得如此虚弱的人,哪来那么大的口气说可以独自应付他?
弥天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手里武器也再次换成法杖,在心里暗自盘算给楚云点颜色瞧。
阵中的楚云在目送启书然他们离开后依然是一副非常怡然自得的态度,旋即与他四目交接,眼中的笑意有些意味不明。
不知缘何,弥天只觉得眼皮跳了跳,明明该是对自己的阵法极有信心,但他现在却感到有些不安。
面对弥天这个可以说是不太完整的法阵,楚云怎么可能会紧张。
这东西虽然是用来克制她的,但估计克的是以前的她,现在的话,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效果了。
灼灼烈焰于她眼中燃烧着,她抬手抽出鞭子,旋身便是一甩。化为无数道细丝的火焰绚丽地冲到法阵之壁,然后与那阵法幽色的光芒一同相融消失。
其他人所见到的画面仅是如此罢,然而在楚云的眼中,法阵的所有破绽在自己眼前展露无遗。
此时若有书离在手会更容易,只可惜云海被法阵的力量所压制,她只能用自己的本命武器了。
于是,楚云就这样在弥天不敢置信的目光下,轻而易举将他口中极为强大的阵法给破了,甚至还在他晃神间给了他狠狠一击。
弥天可说是被她那一鞭子给甩懵了。
“这不可能!”弥天的双目被他瞪出了血丝,周身气息也涌动异常,仿佛在爆发边缘。
楚云一手持鞭,一手插着腰看着他,挑了挑眉说:“怎么不可能?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在这些年里默默提升自己吗?”
“就算如此,你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十年间超越我!”弥天可记得,楚云与自己的境界明明还差一大截,怎可能在三十年间就窜到他之上?哪怕是再好的天资,譬如温瑞,也是因为三十年前境界就已达到炼武君的级别,加上过人的资质,能比他要高一筹他也认了。
但是楚云,哪怕她是兵灵转世,那也是得按这世间之道运转!
楚云听完后点了点头,附和道:“确实,就算我有再高的资质,按照之前我与宗主大人你的差距,是不可能在三十年内将修为提升到你之上。”
说完,她还特意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说:“可是宗主大人,我这期间所修炼的时间并不是三十年,而是三百年啊。”
是啊,在他边修炼边寻找各种能够把她制作成‘绝世武器’的方法时,她可是没有片刻的歇息。
这么努力,除了是为了能够早点与她师兄见面之外,为的就是要保护好她自己。她不想多年前的事情再发生,尤其是她师兄被带走的那一刻,哪怕知道他有办法解决,但那一瞬间她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助。
这三百年以来,她可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在冲刺,如今她归来,弥天怎么可能还是她的对手?
弥天也不傻,这一听自然就明白她这些年不在此处,或许是回到了异界去。
而异界的时间,和这里并不一样。
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双眼放光,楚云看着他的眼神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想,弥天八成是在想着要到异界去修炼,然后在里面待了个几百年再回来,到时候大陆的时间并没有流失太多,可他却能够增长许多的修为。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弥天,我劝你别天真了。异界,可不是你说想去就能够去的。”
想法被人拆穿,弥天一点儿也不觉得心虚害臊,反而还疯狂地笑着说:“怎么就不能了?既然你去过异界,肯定知道要怎么过去。只要我能将你拿下……”说到这里,他忽然就持着武器朝她动起手来。
她为了避开他的术法攻击闪到了另一旁,却是在踏上那刻着上古文字的石板上时,忽然有五座浮石环绕着它从地底下升起,并且有电流将它们窜在一起,形成一个圆环。
“你的兵灵之魂,我是一定要得到的!”事已至此,弥天也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只能拼尽全力与楚云一搏。
只要他胜利,事情就能够得到反转!
楚云盯着那些在弥天操控下朝自己飞奔而来的雷击浮石,心里一股火涌了上来。
看样子,她今天不把弥天这大殿给拆了,他是不会放过她的了。
她怒视着将贪婪无厌写在了脸上的中年男人,鞭子狠狠在半空中一甩,唰的一下就将那五座看起来非常厚重的石头推开,并且让它们直接在半空中炸开。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怒意,重明鸟之魂也从她身子内窜出,发出了一阵清亮的鸣叫声,与楚云齐齐迎向了弥天的攻击。
另一头,启书然和苏锦河已经彻底将殿中残余的漫天宗弟子给解决,并且来到了石台上的铁柱边。
被钉在上面的一男一女,身上的衣服已彻底被鲜血染红,面上双双失去了血色,显然是失血过多。启书然皱眉看着流了一地,并且被那诡异石台吸收的鲜血,伸手取出武器直接把这诡异的石台给破坏掉。
他与苏锦河各扶着一人,不过那女人哪怕是近乎意识模糊,也还惦记着自己的孩子,朝澜君所在的方向伸了伸手,跌跌撞撞的样子似乎想过去。
启书然未曾见过澜君并不知他是何人,想喊他又不知该怎么喊。苏锦河见他一脸为难,便转头唤了一声:“澜君。”
原本背对着他们的白衣男子这才闻声回过了头,几缕发丝随着他动作从肩头滑落,露出他轮廓分明的侧颜。
他只看了一眼,便明白苏锦河喊他的原因。闻声朝楚云的方向又看了一眼,他才将手里的剑对着指着的敖铁一挥,然后动作利落地将剑收回他随身携带的剑鞘之中,抱着正抓着他发丝把玩的娃儿转身朝启书然他们所在之处走去。
敖铁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躺在原地,双目微睁,表情有些狰狞,然而却没有了挣扎的动作。
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停止,唯有脖子处一道红痕非常显目,还有血液自那一处缓缓流落,将地板上的红色逐渐画出越来越大的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