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我作业完成的怎么样?”
忙完了升学的事,桑稚颜就忙不迭拿着《诈骗》去找桑圣哲了要原先预定的奖励了——看, 她写的是“作业”已经被专业人士认证过了,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吧?
不止如此,她听的多了,还拿着银行卡里的余额去操作了一番,当然没敢玩太大的,可即便是如此, 不知道是她运气好眼光独到,还是盖特教导有方, 非但没有赔,还赚了一笔。
身后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听出了她潜在的“求夸奖”的意思,窝在家里看书的桑圣哲抬起眉眼,似是似笑非笑,夹上书签, 把书放到一边, 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正好, 我也想和你谈一谈。”
——这个已经非常熟悉的姿势, 让桑稚颜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妙。
“让我想想, 先从哪里说起。”桑圣哲沉吟, “——席琳, 你书里的金融知识是谁告诉你的?”
毕竟是自己女儿写的书,桑圣哲再忙也会惦记着, 只要有空就会看一下, 喜欢的细看, 比如《诈骗》,不喜欢的就略看,比如《妄想症》比如《肖像画》。
先说《诈骗》,他是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给女儿布置的‘作业’会以这种方式交上来,写的好吗?当然好,好的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远超他的预期,如果说满分是100分,她完全可以拿到1000分——在完成度超高的情况下,还额外达成了其他成就。
就是他,也不能说会比她做的更好。
这本书涉及了他的专业,他可是抱着挑剔的态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就是他挑不出来错,可问题就在这里。他在金融里浸淫多年都挑不出来错,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潜规则?
有些规则不是在金融领域多年都不一定知道,绝不是只看书就能知道的。
所以一定有个专业人士给她提供帮助。
他可是心知肚明,自己没有给她提供过顾问服务。“你已经长大了,比爸爸想的还要优秀很多倍,爸爸也不想干涉你的交友情况,但是爸爸希望你能懂,或许你将来会比很多成年人,甚至包括爸爸都要厉害,但是现在你阅历太少,你可能会吃亏。”
如今桑圣哲是半点不担心她在学校被欺负,遭遇霸凌什么的,也不担心她会不会被谁骗了——以她展现出来的智商能力,她不骗人就很不错了,但如果是和成年人,尤其可能还是他的同行,那就要慎重对待了。
所谓同行相轻,他倒不是看不起同行,相反的,正是知道他们的厉害和混蛋,才会更担心桑稚颜。
“所以能告诉爸爸他的名字吗?爸爸说不定会认识,也正好代你感谢一番。”——时间比金钱来的昂贵,他这个做父亲都没有精力来做顾问,这个人非亲非故,又是图谋的什么呢?总不会是忽然想做好事了吧?
桑圣哲见识过各种生活混乱的人渣,此时已经想到了n种让他想杀人的可能。
笑的越发和善,“——爸爸也帮你把把关。”
桑稚颜:“!!!”
糟了!她忘了这一茬了!
看着桑圣哲似乎笑里藏刀的表情,她难得的语塞了——总不能编出个名字骗他,桑稚颜直觉这样一定会被拆穿,再说自己无师自通似乎更不可信。说实话更不行,听起来像是胡编乱造的瞎话。
她一时半会的想不出来该说什么,多说多措,漏洞也越多。
左思右想之下,干脆就站在那,无辜又可怜的看着桑圣哲。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她明明是来要奖励的!她本质上又没有做什么错事,干什么这么心虚?
想到这,重新挺起胸膛。壮着胆子道,“一定要说吗?”不说不可以吗?
见状,桑圣哲差点笑出来——这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你再逼问下去,我就要说谎了。
这点城府,怎么和那些老狐狸斗?
他叹了口气。
女儿长大了也有长大的烦恼,太优秀了也担心有王八蛋有觊觎。
桑稚颜听他叹气,本来挺起胸膛差点又塌下来了,在她以为桑圣哲要追根究底时,忽的后退了一步,“当然你真的不想说,那爸爸也不逼你了。”话虽然是这么说,可笑里却依旧带着丝缕杀气。
“只是要记住,世上大多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另有图谋而已。和这样的人交往时,要看看自己付出的够不够等价交换,如果不够,那就要加倍小心。”
给那个不知名的同行上了“眼药”后,桑圣哲才话题一转,“还有一件事。”
他认真道,“席琳,你是不是给自己的压力的太大了?”
桑稚颜:“???”
桑圣哲:“爸爸之前看了一点《肖像画》。”老实说,这本书和《诈骗》给他的惊讶一样大。
他其实当时就想再和她来一场父女之间的谈话,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一路拖到了这里。桑圣哲是知道她那半年非常忙碌,时不时请假去芝加哥,还要去参加音乐比赛,考试,写书,整个人快忙成陀螺了,桑圣哲当时就有一点察觉,等看到那本被一群推崇暴力美学的人奉为圣经的书,雷达就敲响了——这分明就是压力太大写出来的发泄之作。
只是她发泄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