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一般将行李和自己塞进一辆黑色帕萨特里,张末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刚下火车,出站就遭到了热情似火的黑车司机的哄抢,行李差点被人拉走不说,自己的屁股还被人摸了好几下,幸好自己打的滴滴司机十分靠谱,在他的接应之下,顺利地上了车。
当地人都说3月的如意镇是属于龙王爷的。今天也不例外,滂沱的春雨像太上老君倒洗脚水一样哗哗地冲刷着如意镇支离破碎的山峦。
张末正瘫在后座用衬衣擦拭着眼镜,刚启动车子的滴滴司机递过来一包纸巾。“兄弟,擦擦。”他的声音不轻不重,语速很慢。张末抬头一看,司机40来岁,身材消瘦,有些谢顶,脸色苍白,气质儒雅,像极了中学老师。“谢谢,大哥。”等张末接过纸巾,司机只是一笑,没再说话,发动了车子。
在雨打车顶哗啦啦的声响中,张末正式进入了如意镇。
夜很黑,雨很急,车很慢。
张末的视线一直都在窗外,漫无目的,又像是想发现什么,火车站出来以后得这段路是山路,很宽敞,双向6车道,路况也不错,但是路上的车却寥寥无几。
“很荒凉吧?”司机在后视镜里看到张末脸上的疑惑忽然开口道。
“对啊,大哥,这如意镇咋没啥人气啊。”张末好奇道。
“呵呵,这还没到如意镇呢,还远着呢。”司机一看张末就是外地来的,顿时有了聊天的欲望。
“这不是如意镇啊,可我明明买的如意镇的车票,车站也写的如意站啊。”张末听了司机的话更加奇怪了。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如意镇虽然说是是一个镇,确实是镇,但是这里处于三省交界,属于一个三不管地带,如意镇辖区差不多和一个县一样大,但是这里穷山恶水,除了一个小铜矿,啥资源都没有,人口啊是少的可怜。”司机充当起了导游,侃侃而谈,“这个如意站,原本是为了运铜矿设的,所以离了镇上就有点远。火车站的另一边就是矿场出来的轨道,不过这些年铜矿基本也采光了,倒是运的人比矿还多。”说着就把如意镇的情况事无巨细地都和张末介绍了个遍。
正如司机大哥所说,如意镇所辖区域很广,但是大部分都是险山湍流,不适合人住,也不合适经济开发,经济建设十分落后。镇下原本有个国营矿场,经过几十年的滥采已经破败不堪,不久前宣布要进行国资改革,引入民间资本,倒是在当地引起了热议。但是如意镇市区却是非常热闹的,这里山高皇帝远的,正儿八经的产业搞不上去,自然而然的一些歪门邪道就大行其道,一来二去,这如意镇出如意娘们就出名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网友是骗我的呢。他说如意镇很热闹来着。”
“呵呵,你是来如意镇消遣的吧,哎,现在这世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意镇这名声怕是要臭一辈子了。”司机有些痛心疾首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