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愿意说夏暁的事儿,她便随便敷衍了两句,笑着把话转移到旁的上头。
陈氏年纪大了,以茶代酒地与李氏喝了一杯便回去歇息。由闵氏王氏陪着李氏一行人,寒暄来寒暄去,没甚好絮叨的。李氏一家子在漠北粗犷惯了,风卷残云地将菜品吃了便叫她们莫陪了,散了罢。
夏暁回院才用完膳,就听绿蕊说女眷那边散席了。
点了点头,她说:“叫侍墨去二门那处等着吧,这里有你们几个在就行了。一会儿前院散席了,好叫他把爷给扶回来。”
绿蕊兴奋地点头,一溜烟小跑出去叫侍墨了。
再过一个时辰,前院散席了。
夏暁听说几个大男人都喝得伶仃大醉,国公爷更是醉的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她龇牙笑了笑,叫紫衣去通知紫杉,可以动手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男宾的酒席设在最南边的水榭离主屋这边有段距离。醉酒的人扶来扶去的麻烦,为了方便,闵氏在前院给男人们都安排了住处。
侍墨过去等酒席散场周斯年已经醉了。
他这人便是醉了酒,也十分的克制。双目微阖静静地坐在那儿,单手支着下巴,看不出任何醉态。原本闵氏安排着伺候的人见机上前,凑在他耳边询问他是否去休憩。其他人已然酒意酣然。
侍墨人适时上前,扶住了周斯年。
无声地瞥了那小厮一眼他人高马大的又气势极强,吓得那小厮当即后退一步。还没碰到周斯年便只能悻悻地收手。
侍墨:“爷不喜生人触碰。”
算是给了个解释。
那小厮听他这么说立即笑说侍墨哥哥来照顾侯爷最好:“水榭离主屋那边太远,主子们醉的厉害,怕是不好安置。夫人想得周到,在这边也安排了住处,侍墨哥哥若不然扶侯爷去歇一歇?”
侍墨想着夏暁交代了要带周斯年回去摆摆手谢绝他的好意。
“你去照看其他人吧,爷这里自有安排。”
说罢,轻松架起周斯年,就带人走了。
那小厮想着大少夫人交代要安顿好侯爷这般被侍墨接走也算安顿好了吧?旁边男客陆陆续续被扶走小厮看了看唯一还清醒的叔祖老爷家的大公子干脆一跺脚跑去献殷勤。
左右侯爷人都走了他不能什么都没捞到。
水榭就那么大,除却饮酒的偏厅,男人们歇息的地儿相隔不远。
为了方便认门,每间屋子的门口都挂了个兵器的小牌子。
刀、枪、剑、戟、斧、钺、钩,紫衣悄无声息地从屋顶落下来看见,挑了挑眉,对这门牌感到略有点新奇。想着王氏的话,她径自推了‘剑’的门进去看。紫杉的鼻子十分灵敏,果然嗅到屋子里熏香怪怪的。
手里铜牌一摞,将铜牌的顺序倒过来。
重排了之后,紫杉立即返回屋顶蹲着,过了一会儿就有人进来了。
除了叔祖父家大公子不必搀扶是自己走进来,其他人被架过来,看对了牌子便往屋里送了。定国公跟叔祖父醉得最厉害,脚步凌乱,进了屋便倒在床榻上酣睡起来。
安顿好主子,下人们都退出水榭。
紫杉悄无声息地下来,又将铜牌按照原来的顺序重新挂上。之后便脚尖轻点,人影儿消失在夜幕之中。
……
紫杉回来禀完话,侍墨才将周斯年扶进来。
默默做完一切的紫杉早已进去照看永宴和博艺,夏暁叫侍墨将周斯年扶到榻上,摆了摆手示意叫绿蕊立即去打来热水。
一边给周斯年擦脸,一边看墙角的漏壶,静静地等。
王氏,自求多福吧……
……
须臾,水榭小桥之上,王氏扶着贴身丫鬟的手姗姗来迟。
及至走到‘剑’字门口,她两颊羞红,突然生出了点儿犹豫。
今日可是叔祖父一家都在,只要她人进了屋,周斯年就算为着周家的名声也定不能像上次那般闹开,更甚至不留情面地将她赶出去。但她犹豫的是,若真叫她成了事儿,周斯年会不会因此厌恶了她。
纠结了一会儿,咬了咬下唇,咬牙推了门。
左右不搏一把连衣袖都沾不上,她就拼一次看看!
旁人不是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周斯年再是清心寡欲,也是个真男人。也许会因着这次肌肤之亲陡然发觉她的好,自此对她爱不释手?!
这般一想,王氏脸颊止不住地发烫。
这回她学聪明了,她进门就褪了身上的衣裳。她这一身雪白的肌肤,是她姨娘花了大半的积蓄为她保养出来的。虽有些纤瘦,但绝对叫人看着移不开眼。
她就不信了,周斯年能一点歪心思不起!
床上鼓了一块,人是背对着床榻躺的。王氏到底是没经过人事的姑娘家,扭扭捏捏了半天,真要上榻了她反倒不好意思往那人身上看。
羞红着脸,她一鼓作气地掀了被子便钻了进去。
只是她含羞带臊地依偎过去,没闻见清冽的气息,只感受到胡渣的扎人。当即眼一睁,对上了一张虽俊朗但年纪委实不算小的黝黑的脸。
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