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莲有些胆小,提着脚立马缩回了房中。她偷偷望向阳台上正凑在望远镜后观星的少年,那少年身材修长高挑。穿着一双限量版的运动球鞋,裹着牛仔裤的腿修长有力,上身穿着一件高领的米白色毛衣。他正专心致志地握着望远镜调整着观星角度。
斐莲偷偷地把身子藏在窗帘后,由于长年儿童之家的孤独童年她把自己悄悄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故并不敢随意现身在他人面前,她怕别人打破里自己的安全距离。她小心翼翼地把落地窗反锁上,然后默默地把窗帘重新拉上,继续乖乖地缩回床上睡觉。
自从发现阳台有人后,斐莲每天都会去偷偷地去瞧上一眼。然而一连几个晚上少年都不在。后来斐莲渐渐发现那个少年只有在那一天天气晴朗的时候才会出现。
直到一周后,那天夜里,斐莲隐约听到房间的开门声,她默默地缩在床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很快房外亮起了灯。有脚步声响起,依稀听见有人拿书的声音,过了一会又会隐隐有几声翻书的声音。斐莲瞪大了眼睛时刻保持警惕。
许久之后,朦朦胧胧间外面的灯光熄灭,直到她依稀听到离去的脚步和关门声,她才沉沉睡去。
过了几天,她又躲在窗帘后瞧见了那阳台外的少年,他靠坐在透明的玻璃窗台上,半个身子悬出窗外,他一只脚伸直放置在窗台上,另一只曲起支撑在窗沿上,他的脸望向窗外,融在浓浓的夜色里,好像全然不顾自己命悬一线。
斐莲默默躲在窗帘后,呆呆望向仿佛要随时掉下窗台的少年。那少年似是有所察觉,转过头来望向这里。斐莲悄悄把身子躲回窗帘后,那少年跳下窗向落地窗这走来。
他站在窗外转动把手,发现窗从里面反锁了。他轻轻皱了下眉,然后转身折回自己的卧室。这间透明的玻璃阳台直接通向两间卧室。
望着他离去,斐莲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就在斐莲想要往外瞧上一眼时,巨大的落地窗锁孔中传来淅索地转孔声,那扇巨大的窗户被打开了,窗帘被轻轻拉开来。
斐莲瞪大双眼望去,只见那少年站在莹莹月色下,面上像被度上一层冷白的霜,剑眉斜飞入鬓,凌落的短发被窗台外吹进的风扯得落拓极了。他狭长的眼睛粹满了星光,望向斐莲时似有一刻眼睑微眯。斐莲怔了怔,拔腿便向里跑去。
她跑向房间内,打开柜门躲进衣柜。躲进去后想想又觉不妥,跑出衣柜猫着身子躲进卧室外的桌底下。由于藏得匆忙胳膊撞上了桌角,撞出一大片淤青。斐莲蜷缩着身子把自己团成一团。脚步声渐近,她望见一双穿着棉拖的脚停在她面前。斐莲愣愣的僵在原地。
只见那少年曲起腿,单膝跪地,一张好看清俊的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那粹着迷离星光的眼睛望向她:“被抓到现行了,还不出来吗?”他递出修长白皙的双手。
斐莲抬头望了望他递出的那双干净修长的手,后复又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他收回手不再管她。起身坐到书桌旁翻阅起文件来。斐莲望向他穿在棉拖中洁白干净的棉袜。上面是他穿着牛仔裤修长匀称的双腿。他似乎有心不再管她,自顾自翻看起文件来。
直到许久,斐莲蹲地双腿发麻,不知不觉间歪靠在他小腿旁睡着了。少年垂眸瞧了一眼歪在他腿边打瞌睡的小女孩,弯下身子抱起斐莲,把她送回了里间的卧室。
等斐莲一觉从床上起来,隐约听见外间传来键盘的敲击声。她起身,猫着身子躲在门缝里往外瞧,只见外头的少年神情专注而认真地望着电脑屏,时不时会低下头用修长得似竹节般的手指翻阅旁边的书籍。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窥视,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视线向斐莲那处望去。斐莲偷偷地把身子往里面缩了缩,一双大眼睛还直愣愣地瞧着他。他清俊而冷然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好似山顶融化的冰雪冷冽又柔软。他清越又低沉地声音传来“过来。”
斐莲茫然地望了望他,悄悄探出身子,小小的人亦步亦趋地走到他身边。他望向斐莲耳中塞着的助听器,低喃道:听不见么?
他抬眼望向斐莲“叫什么名字?”
斐莲茫然得摇摇头。
他以动作示意她。
斐莲似懂非懂地在踮起脚尖,想在书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可她够不着,垫了几次脚都未果。
他伸出手掌摊在她面前,他掌心纹路沟壑交错,手掌宽厚适中,指节修长笔直,指甲盖圆润而饱满。
相比较他的修长有型的大手来说,斐莲微微白胖的婴孩肉手就相对显得捉襟见肘。斐莲伸出一小节白嫩的食指在他掌心中写下一串英文:failia。粉嫩的指甲盖像一片柔软的珍珠色贝肉刮在他掌心。那是在儿童之家爱丽丝修女教每个人写自己名字时她暗暗记下的。
他呢喃默念;“斐莲?”
斐莲点点头,然后踮起脚尖,瞟了一眼书桌上满纸的英文。他似有所觉,淡淡一笑问她:“想学吗?”
斐莲茫然得望向他,不知所措得摇摇头后又点了点脑袋,然后又懵懂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