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湖(已修)
鎏金浮雕三足炉中,燃着从南岳国购来的龙涎香,几缕青烟从炉中袅袅升起,又逐渐消失在大殿上空。
女帝向来喜欢奢侈,连殿中的墙上都刷了一层金粉。
“现下已是入春了,可朕还是常常觉得身子冷。”女帝叹道。
女帝虽是将要四十的人,却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更像三十出头的美妇人,只是眼角细纹中夹杂的余威,泄露了她的至高无上的身份。
她斜斜的靠在软塌上,垂眼看着自己鲜艳的蔻丹,抬了抬下巴示意秦丞相免礼。
秦禄本就只是微微弯曲了身子,看见女帝的手势,便顺势干脆的直起了身。
“陛下励精图治,为国事日夜操劳,实乃天云国之大幸。”秦禄勾了勾嘴角,上前几步道。
“可是我是个女子,纵使朕将天云国治理的国泰民安,却还是遭人非议。”每当想到此处,女帝的语气总会狠厉几分,“真是可恨!”
她双拳紧握,蔻丹顿时刺入掌心。
“陛下。”秦禄端起案几上的茶,“不必理会小人之言,因为陛下,天下三国纷争的局面才得以安息。”
“还请陛下莫要妄自菲薄。”
他将茶水递给女帝。
女帝饮了几口香茗,紧锁的眉头稍微缓和了些。
她从紫檀小几上抽出一本奏折递给他。
“军机处的探子来报,说边塞有所异动。”她揉了揉太阳穴, “疑是前朝残党作乱。”
“边塞的突厥部落一直异动不断,要是与前朝残党有所勾结……”
女帝看上去颇为头疼。
“所以,朕希望秦爱卿能去边塞走一趟。”
*
“什么?父亲让我随他一起去塞外?!”
当秦蓁蓁听闻自己即将要去边塞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上辈子并没有遇见这件事。
她的脊背顿时有些发凉,是不是因为自己重生的缘故,既定的命数才会改变?
若真是这样,自己所做的努力还有作用吗?
秦家……会不会比前世灭亡的还要早些?
她呆呆的站在廊上,直到挂着的鹦哥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小姐!”原来是染月。
染月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连鬓发都散乱了。
“怎么了?”这丫头虽然看上去笨手笨脚的,但是为人处世却极为细致小心,这么失态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刘公子……刘公子他……”染月快速的喘了几口气,终于壮着胆子回道:“刘公子投湖了!”
“什么?!”秦蓁蓁一惊。
刘子佩投湖了?!
他这是吃错了哪门子药?!
秦蓁蓁突然想起昨日两人在床上交缠的场景。
该死!刘子佩该不会因为这事儿想不开投河吧!
若是旁人获得了丞相家女公子的青睐,必定是举家同庆,暗自庆幸自己被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到,从此可以平步青云。
就算不为财权,她秦蓁蓁也是个水灵灵的小美人,遇上这种稳赚不赔的好事,怎么刘子佩偏就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秦蓁蓁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
待到秦蓁蓁和染月赶到案发现场时,刘子佩已经被人从湖里捞出来了。
眼
前的刘子佩,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
他一头乱发胡乱的贴在湿透的身上,发顶上还搭着条水藻,狼狈可怜的如同一只落汤鸡。
看到刘子佩没有生命之忧,秦蓁蓁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冷静下来了之后,她瞅着刘子佩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形象,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笑。
当然,身为一个刘子佩的“爱慕者”,她在这种场合笑出声,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秦蓁蓁转身背对着众人,在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并暗自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后,才朝刘子佩走了过去。
“子佩,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秦蓁蓁逆光而立,影子刚好落在刘子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