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宁建业和薛酒聊了起来,他问:“小酒啊,你们工作很忙吧?”
“平时还好,有案子的时候会忙一些。”
宁建业感叹道:“我有个朋友也是当警察的,忙起来昏天黑地的,连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还有严重的胃病,你可别看自己年轻,平时还是要注意一点。”
“是,这也算是警察的职业病了。”薛酒笑道。
“你妈妈每次跟我提起你都很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住,方方面面的她也照顾不到。”
宁建业这话说着很好听,但实际上,薛酒却心知肚明,他母亲并不会跟别人说这些。
至于对他的担心,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的不听话而生出的恼怒。
可惜,他这辈子都注定是个不听话的儿子了。
薛酒应道:“还好,我女朋友很会照顾人。”
车里陷入了一瞬间的死寂。
宁建业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心里暗骂薛夫人不讲究,之前积累的那些对薛酒的好感也瞬间清零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薛夫人的态度已经摆明了,他也觉得可以,现在是闹哪出?
她儿子竟然有女朋友!
听这话,两人的感情显然是很好的。
这是耍着他们玩呢?
车上三个人的心情并不在薛酒的关心范围内,他母亲既然不顾他的意愿,他自然也不会费心为她维护两家关系。
以这种不算太尴尬的方式来挑明,已经算是他成年后很懂事的表现了。
要是搁在五年前,他妈摆出那个态度,他连晚上那顿饭都不会吃。
之后的一路上,宁建业也不说话了,车里气氛尴尬,薛酒仿佛没感觉到,打开音乐放了一路。
把三人送到酒店,目送宁建业一家三口上楼,他丝毫没做停留,开车往家赶。
宁家夫妻二人在回到酒店房间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宁夫人忍不住抱怨,“之前还觉得他人不错,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她和丈夫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在她看来,他们这样家世孩子,有女朋友并不算什么,又没有结婚,但是这样当众说出来落了他们的面子,就太不尊重人了。
宁建业皱着眉,没有搭理他妻子。
而是拿着手机打电话去了。
电话自然是拨给薛夫人的,两人随口聊了两句之后,他才说到正题上,“回来的路上听小酒说,他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可要跟我说一声。”
宁建业语气带笑地说道。
这头,薛夫人脸色一阴,心知她这个儿子果然是个不省心的,这些年看着好像懂事了不少,关键时刻却还是这样我行我素,一点不为家里着想。
但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薛夫人也只能忍下了心里的不痛快,同样笑呵呵地应道:“一定一定。”
挂断电话后,薛夫人几乎是直接把手机摔了出去。
她本想现在就去质问薛酒,但这股气最后还是被她忍了下去。
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性格,她心里很清楚。他认定的事,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就像当年不顾她的阻挠选择了当警察一样。
除了和他大吵一架,伤了母子情分之外,这件事得不到任何解决。
而薛夫人想要的,是把事情彻底解决了。
一直回到家,薛酒都没收到母亲的电话,这让他有些意外。他可不认为刚才车上他说的话,他母亲会一点都不知道。
现在没动静,估计是还在考虑。
薛酒心里也有些奇怪,因为顾忌当初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他母亲自己的女朋友是元宵。他甚至觉得,如果不刻意去强调元宵的身份,他母亲甚至不会记得元宵这个人。
往日他妈急着让他找女朋友,虽然也看重家世,但就算他找了个出身普通家庭的女孩儿,他妈也顶多是态度冷淡些,绝不会就这样枉顾他的意愿。
她今天似乎有些反常。是因为特别想要他和宁家联姻,还是有什么别的理由?
薛酒还没想明白,车子就已经开进了小区。
晚上十点多,哪怕是元旦这样的节日,小区也显得很安静。
他拿着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一室温暖,电视上还放着元旦晚会,热热闹闹。元宵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小碟,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上面还浇着紫色的果酱,她正用勺子舀着往嘴里送。
看来一个人的元旦,她似乎过得还挺惬意。
想着今天晚上酒店里的一幕,薛酒就越发的想早点结婚,以后也可以不用遭遇这样的糟心事。
脱了大衣坐到元宵身边,元宵扭头看他,笑着道:“回来啦。”
薛酒抱住她,故意把身上带着的寒意传到她身上,还张嘴把她刚舀的那勺子甜点给吃了。
舌尖抿了一下,蓝莓酸甜的味道,混合着山药的绵软细腻,意外的好吃。
见他似乎还挺喜欢,元宵又喂了他两口,结果听薛酒可怜兮兮地说:“我饿了,家里还有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