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伊勐然抬头,有人!他看向前方,锦华穿着羊毛白上衣,很长,盖住了他的臀部,他下半身穿着很短的黑裤子,坐在床沿,长长的髮丝散落在他的肩上,窗外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微风吹起,秀髮飘扬,他美得就像一幅画。
凌伊拍拍身上的灰尘,小声问:我能进来吗?
锦华轻轻点头,拍了拍身边的位子示意凌伊坐在他的床上。
凌伊边走边看着锦华的房间,跟他的房间没什麽不同,床的上方也是面大镜子,东西也放得很整齐,能看出他住很久的证据,只有窗户那放了一个画架,地板上到处都是颜料罐,还有散落的作品。
而窗边还放了架直立式钢琴,钢琴上放了多本琴谱。
凌伊看得着迷,画架上是半完成的作品,是一幅人像图,只是这人是背对着画面的,锦华只画了他黑得发亮的秀髮,坐在窗边。不知为何,锦华地板上的每张画几乎都是黑色风格,明明有这麽多罐颜料,唯独黑色用得特别多,很多空瓶子丢在牆边。
我说过了吧,有机会再见面的。锦华对于他的到来没有太大的讶异,他展露了亲切的笑容,那边有点乱,让你见笑了。他指着窗边的画作。
你怎麽知道我会来。
我看到陆英似乎很注意你,加上我看过你。
什麽?在哪裡?凌伊吓得东张西望,他这是第一次见原夜琉的爱人吧。
忘记了。锦华这话一听就是假的,可凌伊毕竟跟他是初识,也不好意思多问。就着锦华的想跟他说什麽,他就回答什麽,两人閒聊着。
锦华跟他说他在这裡一段时间了,具体而言也忘了多久,他似乎把很多事都忘记了,凌伊觉得跟他对话好像跟个空壳在交谈。
唯一能感受到他温度的只有当锦华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紧贴着他软嫩的脸颊时,凌伊才意识到锦华身体的滚烫,他是有心跳的,只是这颗心脏只是维持着生理机能,爱人的能力,很早就失去了。
锦华从头到尾没讲到夜琉,更没提从前,他浅谈着他的画。
从前,有一个人教他画画后,过没多久他因为一些事不得不停笔,再拿起画笔时他已经忘了黑色以外的颜色。锦华竟然看不出红色和蓝色有什麽区别。
这不是色盲,是曾经因为一些事,在他的世界裡,万物都失去色彩。
他一直重複画着背影是因为他也忘了那人长什麽样子,是谁?记不得。凌伊在短暂的交谈中觉得锦华似乎比陆秋病得更重,只是这病得重的人怎麽跟着陆英,人看起来也好好的,没受什麽磨难。
锦华跟凌伊说,晚上时别紧张,陆英很讲道理的,他平均每个礼拜会来这别墅一两次,通常是礼拜三和假日某一天,来的时间几乎是晚上,没什麽重要的,陆英要什麽给他什麽,让他开心就好。
凌伊多问了句陆英让不让锦华出门,结果锦华竟然回:可以的,只是,出去做什麽呢?外面裡面,不是一样的吗。
跟锦华聊天不会无聊,可以问他很多现在的事,但提到以前他什麽话也吐不出来,是他刻意遗忘了,还是身体本能的忘了。
吃饭吧,饭还是要吃的。锦华拉着他的手,带他下去一楼。
锦华带他到一楼后,一楼已经摆满了各式不同菜,偏中式居多,长桌上摆了两个空盘和两副餐具,分别是要给锦华和凌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