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香完毕,唐越萌就让陈伯带着自己去后山散步,秦老太太当然放心不下,借口自己想去看看风景,死缠硬磨和唐越萌同去,唐越萌岂能不知老太太的想法,这不是怕自己和陈伯去后山挖财宝呢,敛眉一笑,就带着老太太向后山共同进发。
刚走到后山半山腰,秦老太太就不行了,本身上了岁数的人,再加上走一路琢磨一路哪里是埋银子的地方,渐渐地就精神不济,体力不支,坐在石头上喘着粗气,唐越萌关心的把她搀扶到路旁亭子间,让她在此稍作休息。
老太太眼见这满山怪石嶙峋,不是藏宝的好地方,再加上确实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六脉不畅七荤八素,也就同意在亭子中休息一会。
唐越萌特意选择到后山散步,就是为了选择甩掉这个耳报神,转个弯后,眼见四处无人,唐越萌突然拉住陈伯的衣袖,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陈伯,救我,我快活不了了。”
陈伯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唐越萌,关切的问道:“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姑爷对您不好?”
唐越萌哭的声音嘶哑,眼神满是惶恐的看着陈伯,“陈伯,我怀疑有人想害我?”
陈伯眼睛瞪得溜圆,警觉的问道:“小姐,快点告诉陈伯,究竟怎么回事?”
唐越萌边抹泪边诉说:“几个月前我就发现老是有人暗中窥视我,房中之物莫名被人翻过,一日在院中赏花,差点莫名跌入荷花池中,陈伯,我很害怕。”
陈伯咬牙切齿,“一定是他,秦世美这条恶狼,当日我就劝诫老爷,这人貌似忠良,实则小人,可惜老爷不相信我,如今还害了小姐一生。”
唐越萌连连点头,“陈伯,我怀疑爹娘的病逝也和他有关系,他为了图谋陈家财产,害死爹娘,如今又想害我。”心里暗想,陈家夫妇重病的那段时间,秦世美夜不归宿、眠花卧柳,对老夫妇两人不闻不问,陈家夫妇最后病逝说不定就是被气死的,这可怪不得本人瞎说。
陈伯已经目眦尽裂,“我早就怀疑老爷夫人的死和那个畜生有关,他那段时间对老爷夫人不理不睬,想必是心虚,这个畜生,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让他血债血偿。”
唐越萌、胡扯八道、煽风点火了半天,见陈伯如此激动,知道一切就绪,连忙准备把自己的计策和盘托出,原来这才是唐越萌此行的最大目的。
唐越萌早就计划好一切,万事皆备只欠东风,而陈伯就是这东风,唐越萌会吞服少量的毒药,做出中毒的样子,而剩下的一点毒药会让放在秦老太太和秦小妹的包裹里让陈伯发现,而后陈伯会去官府告状,说自家老爷夫人死的不明不白,如今小姐又被婆婆和小姑下毒暗害,分明就是秦世美图谋陈家家产,暗中谋划,同时将此事禀明陈家族长,届时纵然秦世美秀才身份,谋害岳父母和结发妻子这双重帽子扣下来,也够挨千刀的渣男掉层皮的。
唐越萌再次回想一下,计划还算完美,只不过秦世美可是要恨死自己了,正准备告知陈伯,突然觉得自己心里似乎被大石重重击打一下,五脏六腑都牵扯的痛起来,心底深处一个凄楚哀婉的声音响起,“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相公。”
唐越萌终于见识到何谓陈香莲的执念了,那是怎样一股缠绵悱恻、情深意浓的感情,那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千万不要伤害秦世美,不要伤害秦世美在乎的人。
唐越萌翻个白眼,这不是反派吧,这明明是玛丽苏圣母啊,尝试着和陈香莲沟通起来,“香莲同胞,秦世美负心薄幸、狼心狗肺、对你弃之如履,你何必还顾念他,放心的把他交给我,我会帮你好好修理他,让他生不如死,消除你的执念。”
“不,你不明白,我既然嫁给他,就从一而终,他纵有千般不是,也是我的夫君,女子三从四德,岂能因为这些小过失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夫君?”
唐越萌冷笑一声,“小过失?他为了财富甘愿入赘,既然已经入赘陈家,当应奉陈氏夫妇为自己父母,可他却阴奉阳违,他对自己结发妻子任意辱骂随意欺凌,对于妾室宠爱至极黑白不分,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你居然还袒护他?”
陈香莲的声音渐渐低了,“他毕竟是我的夫君,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想他恨我,我只想他一辈子念着我,念着我的好。”
唐越萌有些懵了,原来这才是陈香莲的执念,让渣男一辈子念着自己的好,搞毛啊,自己打过无数离婚官司,向来无所不用其极,若说让渣男贱三一辈子念着自己的恶毒还差不多。
唐越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只有解决陈香莲的执念自己才能回去,那还废话这么多干吗,改变策略,剑走偏锋。
想了想还是有些心不甘,唐越萌郁闷地问道:“秦世美负心薄幸,你难道还爱着他?”
幽幽的声音渐渐沉在心底,“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深你妹,唐越萌内心狂吐槽,尼玛这陈香莲是没长脑子啊还是脑子长霉,对这个渣男还一往情深死不悔改,要是那天真碰上个好男人还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包子就别怪狗跟着,错,应该是,每一个不成功的包子后面都有一只成功的狗。
反派上位方法五
唐越萌心中郁闷之极,自己绞尽脑汁想的这个方法,本以为代陈香莲收拾了渣男,消除她的执念,自己就可以回去,未曾想到陈香莲的执念居然是让渣男念着糟糠的好,一辈子念着。
想到这里,唐越萌就觉得五脏六腑都蕴结着一股憋闷气,想要渣男念着好还不简单啊,他要钱,就把老娘留下的首饰送给他,他爱色,就给他讨上几十个小妾,青楼的、戏班的,应有尽有,他讨厌看到黄脸婆,自己就滚得远远地,蹲在墙角种蘑菇,只是这般下来,估计还没等到回去她就先苦逼的英年早逝了。
头痛之极,唐越萌勉强压抑着自己,不然陈伯看出端倪,勉强笑了笑,“陈伯,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有办法夺回爹娘家产,收拾那个畜生,只是还要麻烦陈伯,如今我在府中举步维艰,处处受人欺负,我想请你和陈婆一起回陈府,也好帮帮我。”
陈伯用力点头,“小姐,您放心,陈伯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着小姐周全,否则九泉之下怎么有面目去见老爷夫人。”
“谢谢陈伯,爹娘地下有知,也会感激你的,”唐越萌幽幽叹了口气,“陈伯,你先回去吧,这里很清静,我想再走走。”
陈伯知道小姐心里烦闷想散散心,他不欲打扰唐越萌却又担心唐越萌一人会有危险,执意不愿意先回去,“小姐,你只管去散步,陈伯在这里等您,山上有一处废弃的道观,里面已经没有道人,风景还不错。”
唐越萌点点头,也就一个人拾阶而上,渐渐到了山顶,山上风景果然秀丽无双,青山做屏,锦绣叠翠,绿水为带,净玉障幽,称得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唐越萌顿时觉得烦闷全消,心里一片宁静。
前面山顶有一破败、荒凉的宅院,残垣断壁,连大门都没有,只剩边框,唐越萌走近一看,果真是一处废弃的道院,大门上挂着一个歪歪斜斜的牌匾,上面写着松陵观三个大字,字迹模糊已经快要看不清楚,院内杂草丛生,正房的台阶上放着一个炼丹用的破鼎炉。
唐越萌跨过门槛,立在正门处向里四处观察,她第一次见到古代道观很是好奇,就在她看的入神的时候,突然发现鼎炉旁有一名年轻俊秀的道士,正在打坐,此刻正用黑曜石般的眸子打量自己,一脸平静无波。
唐越萌连忙合手作揖,表示歉意,“道长,对不起,奴家贪看风景,一时误闯此地,打搅道长清修,”说完之后就欲转身离开此地。
未曾想那名道人缓缓开口,“福生无量天尊,姑娘且留步,你我相逢即是有缘,贫道想给姑娘看看相。”说完之后,慢慢起身走到唐越萌一米开外,一袭青色的道袍随风轻扬,越发显得长身玉立、俊逸脱俗。
唐越萌心里冷笑一声,看相?看来是一个江湖术士骗财而已,她环顾四周,寂静无人,暗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若是这个道士突然发难,自己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于是她从衣袖中取出钱袋,装作很虔诚的摸样放在正门的门槛上,双手合十说道:“奴家自幼对三清敬若神明,奴家的父母向来乐善好施,奴家曾经许下心愿,遇观烧香,这些香火钱虽然不多,但也是奴家所有,还望道长不要嫌弃。”
道士沉默不语,皱眉看着唐越萌,良久说道:“姑娘少失怙恃,旁无弟兄,青年失夫,藐然一身,此生际遇实在堪怜。”
唐越萌听了大怒,这江湖术士居然拿这套惯用术语来忽悠自己,真当自己是那种无知的妇人,乖乖拿出钱来,生气之余她转身就走,淬不及防脚下一块砖石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向前跌去,眼看就要摔在一块大石上。
眼前青影一闪,一挥衣袖拂在唐越萌面前,揽住她向下跌落的身体,唐越萌惊惶的张大眼睛,正对上道士一双秋水为神般的眸子,正静静的看着自己,目光深沉,似乎看穿她的内心,看到心里掩藏的另一个自己。
眼前的道士似乎知晓某些秘密一般,唐越萌忽然想到,如果今日陈香莲的执念没有阻拦自己,拿自己和陈伯怕是计谋已定,如此一来秦世美犯下大罪,怕是难逃一死,自己可不就是青年失夫,藐然一身,一时之间冷汗淋漓,张口问道:“你究竟是谁?”
道士摇摇头,左指拂过唐越萌的眉间,叹息一声,“释怀则不执,不妄则不念,”言罢飘然而去,唐越萌瞬间呆若木鸡,怎么会有这种神奇的事情出现,这不是反派上位文,尼玛这是玄幻修真文吧!
反派上位方法六
唐越萌压根就没把道士的话放在心上,在她看来,道士的话倒是给了自己启发,不妄则不念,说的太对了,秦世美可不就是妄念深重,财色都想得,如果自己给了他想要的财色之后,那他会不会想要更多的?
唐越萌缓缓走下山,一个计策已经在她的心里形成,远远就看到陈伯翘首以待的身影时,陈伯见唐越萌平安无事,长舒一口气,“小姐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陈伯很是担心。”
唐越萌抿唇一笑,“陈伯,我没事,”说完从贴身衣兜里取出一枚梅花钗和一枚碧玉镯子,钗上镶嵌着五粒珍珠,均有拇指指甲般大小,颗颗饱满,光泽润滑,镯子水润均匀,晶莹剔透,这两件物事均是上品,正是陈夫人留下的剩余两件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