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助三哥一臂之力,将他扶上皇位,三哥虽然性格倨傲无礼,但是本性还算好,比起太子的狠毒拍马不及,若是他为帝,必不会为难我。”四皇子笑意盈盈的说道,“况且,我答应过你,月圆之夜当以六礼迎娶你,又怎会另娶他人?”
唐越萌感动至极,天下男子皆薄幸,为名为利舍弃结发妻子比比皆是,眼前的这个人当真是举世无双,不由叹口气,“温玉,唐越萌有了你,得之幸之。”
四皇子语气越发柔和,“萌萌,温玉得妻如此,此生已经知足。”
就在唐越萌心中动情准备夸奖这货几句,四皇子话锋一转,“萌萌,月圆之夜,我要带着六礼来迎娶你,你可要做好准备,萌萌上次你可是告诉我,如今你和平常人无异,萌萌……”四皇子眼中光芒闪动,话语带着几分撒娇讨好的意味。
唐越萌叹口气,眼前这个人才不是举世无双,依旧不能免俗,食色性也,丫的这货就是个大色/狼。
四皇子回到行宫住所,见到门口早已等候一人,那人长身玉立气宇轩昂,正是三皇子,见到四皇子走过来,大喜过望,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四弟,你回来了,你看我带了什么?”三皇子举举手中的白玉酒坛,“我带来了宫中的百年佳酿梨花白,今晚你我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四皇子嘴角抽了抽,又不能拒绝三皇子的好意,他也有存心要拉拢三皇子的意思,笑的有些无奈,“好,今晚舍命陪君子,和三哥不醉不归。”
两人在行宫的揽月台大碗喝起来,这里地处偏僻,不但静谧而且景色动人,尤其是万一喝醉了也不会有人经过,不会有损形象,更妙的是,这里地处高处,有人靠近便会一览无余,不怕被人偷听或者窥视。
直到月上中天,一坛梨花白已经去了大半,两人酒量相当,皆有了三四分酒意,面上却做出十分酒意的样子,醉醺醺的看似说起胡话,却是开始互相试探。
三皇子大着舌头,吐字都不清楚,十足十的像个醉汉,说话依旧斟酌好每个字,“四弟,爽快,今日三哥总算稍微缓解了些胸中闷气,这次父皇南巡,我殚精竭力,本以为思虑周全,布置周详,却未曾想到最后阴沟里翻船,被几个刺客打翻全部棋盘。”
唐越萌暗暗一笑,在心中和四皇子对起话来,“扯了一堆废话,三皇子终于讲到正题了,这家伙试探你呢。”
四皇子暗自点头,“正好可以请君入瓮。”
面上却是醉眼惺忪的模样,“弟弟知道三哥委屈,你在外面拼死保护父皇,太子却在京城里坐收渔翁之利,连父皇都夸奖他,朝政处理得当,太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还上奏指责三哥疏忽职守,他可曾知道你的辛苦?”四皇子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这话说到了三皇子的痛处,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戒备也跑到了九霄云外,“四弟,三哥知道你和三哥一条心,这次若不是你,三哥的性命岌岌可危,不瞒你说,三哥怀疑这次父皇遇刺事件和太子脱不了干系。”
四皇子睁大凤眼,一副震惊的表情,口齿不清的问道:“三哥,你说笑吧,太子怎么会做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唐越萌听到这里已经快要笑死了,这货真是腹黑,装得一副纯情小白兔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深山中长大,不通人情世故、纯真无暇,谁能知道这货是在宫中摸滚打爬出来的。
三皇子见四皇子不信,心中有些着急,连忙解释道:“我想此事十有八/九离不开太子和他那个丞相丈人所为,他们一直想拉拢我,我却从不为所动,此次行刺如果成功,太子就可以顺顺当当继承大统,如果失败也可以嫁祸在我的头上,就算皇上不惩治我,我也会被朝中大臣和天下人猜忌有弑君夺位之心,如此一来,太子不动声色的就拔了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四皇子一副痛定思痛的模样,“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太子啊太子,你已经贵为太子,为何还不肯放过三哥和我?”
三皇子有些诧异,“四弟,此话怎讲?”
四皇子便将这次在灵山遭人暗算,差点葬身巨石下的事情一一告知,想来还是心有余悸,并说一直怀疑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如今看来,想必是因为自己帮了三哥说话,惹怒太子,因此派人暗算自己。
三皇子心中一凛,正要说话,忽然发现四皇子眼神有些迷茫和哀伤,神智也有些恍惚,估计是酒意上涌,口中含含糊糊道:“太子,你好狠的心,母妃已经被你和皇后害死了,你……”
三皇子大吃一惊,他隐约知道一些当年事情,正要问个详细,却发现四皇子已经倒在桌上呼呼大睡,他眼神眯了眯,心中忽然想到扳倒太子的计划,冷笑一声起身离去。
见三皇子走远了,四皇子立刻精神抖擞的起身回房,倒在床上的时候还不忘和唐越萌念叨今日之事,“三皇子必定对母妃的死有了疑问,他一定会派人调查当年事情,我只要静观其变,三皇子若是查到真相必会禀告父皇,而父皇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就是太子和皇后倒台的那一日。”
唐越萌点点头,“厉害啊,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只是我想太子不会坐以待毙的。”
四皇子狡黠一笑,“那就要看三哥在军中的势力了,他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
98
第二天,皇帝便离开行宫,结束整个南巡。龙舟行驶在南巡河道上,四皇子百感交集、恍如隔世,这一次的南巡对自己来说不亚于一次重生,首先父皇对自己彻底解开心结,其次因为行刺事件保护了皇帝,文武百官看着自己的眼神,那就是看拯救诸臣从抄家灭门的祸事中逃脱的圣人一般,饱含感激之情的投射到四皇子身上。
尤其是三皇子,对四皇子的那个亲热劲,虽不是一母同胞胜似一母同胞,两人也算脾气性格相投,三皇子那是傲气显摆在脸上,四皇子那是清高摆在心里,两人相处中颇有点遗世独立的味道,指点人生中又透着一股子臭味相投。
最让四皇子甜蜜和心满意足的那就是唐大律师对他的态度,和之前的冷冷淡淡冷嘲热讽相比,现在两个人之间的灵犀互通、说说笑笑甚至于有些时候的小儿女之态,才叫真正的恋人之间的朝夕相处,尤其是月圆之夜的盟约,让四皇子每日里望月兴叹,何时才能到良辰吉日?
唐越萌已经懒得理他,只是催促四皇子让他探探三皇子的口风,看看三皇子对于明贵妃的调查是不是在开展,于是某日四皇子和三皇子把酒言欢的时候,四皇子就试探的问道:“三哥,上次在揽月台不醉不归的时候,弟弟有没有说错话惹三哥生气?”
三皇子唯一琢磨就知道四皇子在担心上次是不是醉酒后说了不该说的话,他自从知道那个秘密之后,已经命令心腹去调查,最近已经有消息陆续汇报自己,已经查出当年明贵妃的宫中还有一个宫女,如今还在淑妃的宫中做杂役,虽说当年的事情她未必知道多少,但是总是还要不放弃任何希望。
三皇子心中想的通透,面上却是一副好笑的样子,“怎么,四弟还在想着是不是酒后失态,让三哥笑话?那就大可放心,那日四弟喝醉后倒头大睡,三哥怎么叫都叫不醒,也就自行离去了。”
四皇子心中已然知道他必定是去调查此事,面上却是如释重负的样子,三皇子见着好笑,两人又寒暄几句,就互相告辞而去。
半月之后,南巡圣驾终于回到了京城,皇上着实又给了四皇子很多赏赐,并特意下旨让他将住所搬到了离自己的御书房最近的隗华阁,四皇子心里有些不愿意,自己离皇上的距离比太子住所还要近,且不说太子和皇后都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是满朝文武的猜测,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四皇子委婉的提出拒绝,自己住在原来的地方已经习惯等等诸如此类的理由,奈何皇上刚愎自用惯了,一道圣旨,四皇子所有的用物立即全部搬到了隗华阁。
四皇子沮丧地对唐越萌说道:“萌萌,如今父皇的圣眷正隆,总让我觉得他似乎想把很多年的补偿一股脑的倾泻下来,我有些担心,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如何才能避开?”
唐越萌想了想,“四皇子,如今这个样子怕是避无可避,不如想些办法如何保全自己吧,我看如今皇上对你还算不错,那你就花些心思和皇上混个脸熟,搞好关系,怎么着都是有利无弊,万一你在皇上喜欢名单上排上号,那就一本万利,太子和皇后想谋害你的话也要先掂量掂量。”四皇子笑着点点头。
两人走到隗华阁外面,不由停下脚步慢慢观赏,隗华阁虽然不是宫中最华丽的地方,但是胜在景色清幽,造型典雅,尤其是阁后一排翠竹,青翠欲滴,让人移不开目光,四皇子很是喜欢这个地方,不由问道:“萌萌,月圆之夜我们就在这里成亲,你可喜欢?”
唐越萌撇撇嘴,正要回答,发现隗华阁前一个明黄的身影,笑吟吟的看着四皇子,正是太子殿下,四皇子微微一愣,立即掩饰过去,满脸笑意,走上前深施一礼,“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连忙搀扶起四皇子,语气真挚,“你我兄弟之间何必如此见外,这一次我听父皇说,幸得你的拼死相救,父皇方才安然无恙,实乃国之大幸民之大安,满朝文武都满口称赞四弟的忠孝仁义,为兄也感激不尽啊。”
四皇子立即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脸上露出不安,“太子殿下说笑了,这一次臣弟也是侥幸,为了父皇就算拼了性命又如何?父皇的恩情大过天,臣不过付出百分之一罢了,何德何能得到大臣们的夸赞,皇兄折杀臣弟了。”
太子呵呵一笑,越发笑容和煦,心中却是在快速盘算,原来这一次四皇子救了皇上,早就被心腹死士报给太子,太子异常恼怒,他本就因为当年皇上欲废弃的事情怨恨四皇子,再加上甘明珠对四皇子又是一往情深,越加怨恨,好不容易逼迫甘明珠陷害他,绝了她的念想,如今这个家伙却莫名其妙的咸鱼翻身,重新获得皇上的宠信。
这一次他派遣死士刺杀皇上,本已经要成功,又被四皇子搅黄了,心中的怨恨到了极点,又听到潜在皇上身边的心腹密报,皇上居然有意将李将军的女儿许配给他,如此一来,置自己这个太子于何处?如今皇上又将隗华阁赐给四皇子居住,更是重重打了自己这个太子一记响亮的耳光,因此他心中有了决断,无论如何,这个心腹大患不能再留。
太子此来,一是为了探听消息,想知道四皇子对自己有无生疑,眼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半信半疑,他还有个顾忌,就是如今四皇子和三皇子的关系走得很近,他接到潜在三皇子身边的人线报,三皇子如今正派人调查淑妃身边那个宫女的事情,而这个宫女当年正是明贵妃宫中的粗使宫女。
当年那件事情后,这些年那件事情的主要知情人或者赐死或者莫名失踪,他知道这一切定是自己的母后所为,这个粗使宫女并不了解当年的事情,但是凡事总有万一,万一那个小宫女知道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又正好成为三皇子发现真相的蛛丝马迹,那可就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于是太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这段时间三弟也辛苦了,四弟可曾见到他?”
四皇子知道他心中所想,立即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三哥这些时间辛苦了,他为了刺客的事情殚精竭力,还要为了我的事情劳心费力,我当真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