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漫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结,想了想,道:“你当初并不喜欢宁冉对吗?”
程骞北点头:“嗯!”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在一起?”
程骞北默了会儿,轻描淡写道:“到了年纪该找女朋友了,他条件不错,就在一起了。”说罢,问她,“你们俩说了什么?”
江漫道:“也没说什么,就是提到了许慎行。”
程骞北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
江漫犹疑了片刻,道:“她说许慎行在查你的事。”
程骞北讥诮一笑:“查到我违法犯罪,然后乘虚而入么?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
江漫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的表情,道:“也许不是违法犯罪,而是其他的一些事呢?”
程骞北眉头轻轻皱起来,过了半晌,认真看着她的演技,一字一句道:“你不是说只要我没有违法犯罪,其他的都不重要么?所以无论他查到我的什么,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不是吗?”
他黑沉沉的眼睛,像是一道漩涡,能将人吸进去一般。江漫忽然就有些恍惚。
“对,不重要。”她点头说道。
*
虽然江漫在心中是这样想的,但是因为见过宁冉之后的阴云,一直没能散去。也许不是宁冉,而是在看到程骞北报复叶家的过程后,她就一直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想理清这些不好的预感,但总是如云如雾,没有半点头绪,整个人仿佛踩在云上,有种完全不踏实的恐慌感。
这种恐慌感,在几天后见到许慎行时,达到了顶峰。
那天是下班后,在地下停车场遇到许慎行的。实际上白天上班的时候,江漫就收到了他约见面的信息,但是她没搭理他。没想到,他直接来到了地库等她,显然已经等了多时。
连日以来不好的预感,让江漫下意识抗拒见到这个人。看到他后,脚步停都没停,直接跑上了自己的车。
但是许慎很快走过来,在她启动车子前,挡在了车前方。
江漫无可奈何,只能打开窗户,探出头问:“许慎行,你干什么?”
许慎行道:“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还是说你在怕什么?”
江漫皱眉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
许慎行轻笑:“好,你既然这么讨厌我,我也不想自讨没趣。”他将手中的一份文件袋扬了扬,丢在她车盖上,“这是程骞北一份资料,跟你关系重大。”
“我没兴趣。”江漫道。
许慎行点头:“东西给你了,我也尽了我这个前男友的责任,你看不看是你的自由。”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江漫拉上窗户,目光瞥到车盖上的文件袋,烦躁地揉了把头发,启动车子开了出去。但是开了没几米之后,还是停了下来,开门下车,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已经落在地上的文件袋,弯身拾了起来。
然而一直到开车回到家中的地库,她都没打开那个躺在副驾驶座上的文件袋。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打开了一切就完了。
她坐在车内,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只知道夜色渐渐深沉,地库进进出出的车辆变少,一切都宁静下来。
静默了许久的手机嗡鸣一声,有新消息跳进来。
江漫拿过手机打开,是程骞北发来的信息:还没下班吗?这么晚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她盯着那信息看了半晌,将手机放回原处,又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文件袋,犹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拿起,将里面的纸张抽出来。
第52章 五十二章
江漫回到家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她知道程骞北在家,但是没敲门,自己刷了卡默默推门而入。
亮着灯的客厅很安静,穿着米黄色家居服的程骞北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与这静好的气氛融为一体。
听到开门声,他转头看向玄关,柔声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吃饭了吗?”
他眼睛略微近视,只偶尔看书用电脑的时候才戴眼镜。江漫也很少看到他戴眼镜的样子,这会儿站在玄关处,遥遥看着那个因为眼镜而看起来温润柔和的男人,一时间有些说不上来的恍然
良久之后,才点头嗯了声。
慢吞吞换了鞋,她将包丢在柜子上,用力攥了攥手中的文件袋,暗暗深呼吸了口气,一步一步朝客厅的沙发走过去。
虽然她没有说话,但程骞北显然从她那面无表情的神色中意识到了什么,他慢条斯理将眼镜拿下来,问:“怎么了?”
江漫走到他跟前,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他,语气平静道:“我拿到一分东西,跟你我有关,你解释一下吧!”
程骞北表情微微僵了下,但很快就恢复,伸手接过袋子,将纸张抽出来,皱眉随意扫了眼,漫不经心问:“许慎行给你的?”
江漫对他问出这句话毫无意外。许慎行查他,以他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能让人查到,对他来说,大概就已经是一种失败。
她说:“是谁给我的不重要,我也可以自己去查。”说着,又自嘲般轻笑了声,“当然也许今天之后就查不到了。”
程骞北将手中的东西随意丢在茶几上,抬头看向她,牵起嘴角问:“你就这么相信他?”
江漫摇头:“我知道他对你有偏见,所以我希望听你说。”
程骞北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就那样似笑非笑看着她,黑沉沉的眼睛里,仿佛暗涌丛生,又像是云淡风轻。
江漫想从那双眼睛里看出点什么,但很遗憾,最终也只看到了一点类似于似是而非的东西。她还是不够了解他。
她觉得自己等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甚至已经笃定自己从他口中不会得到任何答案时,程骞北忽然不紧不慢地开口:“没错,这份资料上的东西是事实。”
本来已经要放弃得到答案的江漫,忽然就像是被人一棒子敲在后脑勺,懵在原地,又像是被人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浑身冻了个透心凉,半晌才回过神,嘴唇嚅嗫了下,讷讷地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