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狗界纯种二哈都比不上沈默现在这副蠢样,倘若沈默也有一条尾巴,那此时大概已经摇成小风扇状了,简直不忍直视。
当天晚上,沈母忙完了手头的事,火急火燎地到了医院的时候,看着自己儿子抱着一本练习书直不楞登的傻笑,便连吃饭时,也要先小心翼翼,视若珍宝地收至一旁,整整齐齐地摆放好——
那近乎虔诚的模样仿佛他拿的那本根本不是什么习题册,而是一道祖传的黄马褂,关键时刻能力挽狂澜救人命的那种。
沈母在受到惊吓之余,不忘凑过去翻看了一眼,上头的笔迹工整,解题思路清晰明了,这一认知更让沈母在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因为打沈默自出生到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儿子这么认真地对待一本习题,换作往常,他能瞄一眼潦草地算几笔已经称得上是最好的态度了。
这孩子不会真打架打出什么问题来了吧?沈母瞥了一眼吃完饭就开始埋头苦算的儿子,开始酸着鼻头红着眼眶去打电话叨扰自家的老沈。
病房里的沈默却兀自盯着练习书发笑,这个他能不能当做是——
定情信物。
————
第二周,周一早上。
易言欢一到教室便看见了座位上春风满面的沈默,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好到连那平日里明明善于掩饰的眉眼中都不自觉渲染着一丝喜悦。
她方走近座位,沈默便仰着头,眸子中带着微光,献宝般地将她留在医院里的习题册捧在手心,轻声道:“欢欢,我把定情信物写完了,你检查检查?”
“……”
定情信物…?
易言欢默,打量了眼四周,幸亏这个点还早,教室里的人并不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我先进去。”
沈默此时只有一条指令——“媳妇儿最大”,易言欢说是啥便是啥,当下他便立马起身给易言欢让了条道,让她先在座位上坐定。
易言欢坐下后,还真认认真真地翻了一下习题册,里面的每道题都解答得很详细,可见沈默的态度起码是端正的。
她将习题册放到一旁,开始认真地看着沈默,沈默翘首以盼,就等着被摸头夸奖。
不料几秒后,易言欢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只听她小心地同自己商量着:“沈默,我们早恋的事能不能尽量不让别人知道?”
沈默定住,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起了戾气,心思陡然百转千回,为什么要瞒着?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人,可她却先想着的是要瞒住。
沈默黑脸,怎么,嫌他拿不出手吗?难道是吃了一周的营养补餐,他胖了不够帅了?但这绝不可能的,他今天出门前特意检查过的,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心里这么想着,这话几乎就要脱口问出了。
眼前的易言欢却忽然转了性子,露出了平日里他从未见过的一面,扯着他的校服角,怯生生地拖着奶声奶气的尾音,“阿默,我怕传到妈妈耳朵里,被妈妈知道了,拜托拜托了,嗯?”
沈默木然,强忍着差点上扬的笑意,干咳了一声,易言欢一时之间没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更加真挚地盯着他看,直至沈默一脸菜色,似乎十分勉强地点了点头,她才笑眼弯弯,一双小酒窝仿佛有酒香。
易言欢鼓着腮帮子,满是求软:“暂且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