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华一手撑伞一手牵着快两岁的儿子,不时低头盯着孩子的言行,闻声先笑,“是呀,他吵着要出来玩水,怎么哄都哄不住。”直腰抬头一看,是苏杏和柏少华。
柏少华朝她微微点头,然后陪苏杏往村头的河边走。
严华华也不以为意。
老邻居了,每个人是什么性情心里都有一个大概印象。
说实话,村子里除了刚才这两位,其他人一切正常。
为什么这么说?
都说无论男女,如果当了父母,对别人家的小孩子多少会有一点疼爱之心,自己就是这样。眼前这一对却不是,他们对别人家的小孩视而不见,顶多表面客套一下,就像苏杏刚才那样。
柏少华连表面的客套都懒得做。
偏偏他们家的孩子最多,眼看第三个孩子也要出世了。
他们不光对别人家孩子冷漠,对自己家的孩子也挺残忍的。
小小年纪便让他们离开家,离开父母,一个不知被送到什么地方补课。一个就在村里,这对当父母却把她扔在别人家,偶尔探望一下但不允许孩子回家。
说真的,她无法理解他们的做法,哪怕丈夫说这是别人家的精英教育。
过早受教育会压抑孩子的天性。
童年时期,孩子们应该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
如果孩子天资聪颖,即使跟普通孩子站在同一个起点照样出类拔萃;一个平庸的孩子,就算早教育也是徒劳枉然,甚至揠苗助长,倒不如让他们自由发挥。
哪怕将来碌碌无为,起码将来还有一个快乐难忘的童年。
……
村头地势略高,离松溪河较近,没几步路就到了。
小雨细密,河水滔滔而下,有点看头。
“平时没我陪你,不准到河边。”扶她小心翼翼地踩着泥泞的小路,柏少华神情略不悦。
“就因为今天有你陪我才来的。”苏杏理直气壮。
柏少华淡淡瞥她一眼,无话可说,恃宠生骄指的就是这样。之前她藏着心思和他保持距离,当身材开始变形时,她绝望了,堕落了,破罐子破摔地恢复之前的娇气刁蛮。
看来生二胎果然是正确的。
既如了她最初的心愿,也如了他捆住她的愿。
他无意在她面前展现优越感,只是希望她多了解自己一点,希望她能接受真正的自己。
可是,自卑让人畏缩不前。
她退缩了,想撤了。
这年头,男人既要赚钱养家,还要帮忙煮饭带娃;既要让孩子娘有时间貌美如花,还要受得起罚款养得起家。在外应付得了豺狼虎豹,回家还要变身哈士奇花心思哄她。
做男人难,做个好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若问他这么做累不累,坦白说……卧槽,前边河里怎么有个蠢货在漂?!
“糟了,”柏少华突然挡在她面前,像是想起一件事来,“苏苏,我忘了给小菱做水果派。”
“啊?哦,那回家吧。”苏杏先是一愣,转身的同时拉拉他的衣角,声音软软的恳求,“你多做一个,我也想吃。”
“好。”
赶紧撤,回到家里想吃多少都行。
正当两人准备走,身后远远的传来的一声:“救、救命,help me!help……”咕噜咕噜。
诶?苏杏愕然,转身往河那边看。
“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救命。”
“好像是,”柏少华不让她看,“你别动,我给少君打个电话让人来救……”
“你不是会游泳吗?”他在那栋哥特屋里的露天泳池里游过。
“不会。”
他那是随波逐流,自由沉浮。
不用他打电话,监控室早就发现这边有人落水,在柏少华拿出手机的空档,一艘快艇驶到落水人的身边……
休闲居的二楼,一个外国青年裸着上半身,头上包着一条白毛巾擦头发。他叫伊凡,上次跟余薇一起来的那位,柏少华同父异母的弟弟,排行第几大概只有他的母亲会关心。
柏少华扔给他一件没穿过的恤衫,态度冷淡,“穿上。”有女士在旁边,裸着上半身成何体统?
“谢谢。”伊凡对他的态度见怪不怪,爽快套上。
他们家的基因不错,一个个都是美女帅哥。
“没人告诉你村里会被水淹吗?”来确定他还活着的苏杏问得很客气。
其实她想问的是,为嘛他会掉到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