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
孩子爸是个聪明人,有他的保证,苏杏那颗悬得老高的心落回原位,在这时候才想起另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也就是说,你哥或者你父亲怀疑你……是艾伯?!”
听了她的话,原本神色冷凝的男人默默地展颜一笑,含笑的双眸看过来在她的额头上亲一下,“对。”刚毅的脸庞露出温柔的神情,越发显得帅气迷人。
“事关儿子的精神问题,更怕别人利用这个秘密刺激他的情绪,父母亲约法三章不得向第三者透露。父亲甚至事后对母亲做了催眠,确保这事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说到这里略停顿,加了一句,“艾伯当时还小,所以我也知道。”
父亲对母亲做的催眠留有余地,让她潜意识中不在小儿子面前提起画画的事,同时下意识地避开尖锐棱角的画风。
所以,这事他不假手于人,宁可自己亲自来。
说完事因,他全身放松地靠着椅背,眼神放空,“一晃十几年,父亲真的老了……”
居然主动把儿子的弱点告诉外人。
不,那些不是外人。
在老头的心里,他们都是他的儿子,都是他目前手上可用的自己人。
他轻松了,苏杏却疑虑重重,坐起来尽量离他远些。
“那你到底是谁?你很怕柏女士的画。”一脸警惕盯着他的脸。
柏少华再次笑了笑,目光异常明亮地看着她,“你希望我是谁?”伸手欲撩一下她的脸,被她一把拍开。
“正经点。”
他只好正经地告诉她,“相信我,我们兄弟都是受害者。”
脑海里出现一个乐观的小男孩,满不在乎地开解自己的兄弟,“不用在意妈咪的话,她画的就是怪兽还不承认,老说我蠢。我都看不懂,你当然也看不懂。”
他拥有迷一样的自信和乐观精神。
第515章
话说到一半就兀自发怔,苏杏不满地拍他一下。
“哎,你别打岔自个偷偷想,你到底是……”是谁?
她想问又不敢问,除了专业上的突破,在生活方面她喜欢一成不变的模式,稍有动荡就觉得很烦躁。老实说,她很难接受自己多年的枕边人突然换成另外一个人。
柏少华笑吟吟地看着她,又问了一遍,“你希望我是谁?”
“说爱我的是谁?”
“当然是我。”握起她的手背轻吻,眼睛一直盯着她,和婚礼上的他一模一样。
说到底,他还是不想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苏杏不语,态度淡淡的,默默看着他。
她讨厌无端猜疑一个人或者某件事,哪怕发现很多疑点,除非对方亲口说出或者她亲眼所见。
“还不明白吗?”抬手摸摸她的脸庞,触感娇嫩柔润,“我是柏少华,一直都是。艾伯的病到死都没有完全康复,他看见母亲的画会脾气暴躁,而我不会。如果有人问起,你老实回答就好。”
和文老那次一样,若她知道得太多,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不擅长心机,最真实的性情才是最佳的反应。
出于种种顾虑,这两句话他没有跟她说,而是在心里想。
“那要不要挂起它?”苏杏问。
“随你。”柏少华漫不经心道,“以我母亲的性格如果不喜欢你,就算你把画供起来也没用。所以你没必要在意婆媳问题,她无权干涉我的生活。就像我当初不喜欢跟她学画画那样……”
八九岁的柏少华已进入叛逆期。
在别的时间他一向温和有礼,是一枚小暖男,唯独母亲一把画拿出来他掉头就走。因为母亲有一次教他时脱口而出说他蠢,说他不如弟弟聪明,他很反感。
难得的是,小兄弟俩没有因此而心生芥蒂,感情一直很好。
得到他的正面答复,苏杏不再追问,蜷缩在他怀里揉揉眉心。
“很累?”他帮她按揉太阳穴。
“嗯。”
她看了一晚上的画,眼晕;听了他的话,头晕。
只想好好静一静,不想说话。
而柏少华知道画被动了手脚,一边给她按揉,一边陷入自己的思量当中。猜测今回的试探是出于父亲的心思,还是其他兄弟的意思。
又或者,试探他是父亲的意思,而其他兄弟别有心思。
如果是后者,那真是没救了。
看在老头年事已高的份上,他一心想呆在华夏当个全职奶爸,有人非要三番五次地撩他出去斗个你死我活,真以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夜已深,室内室外一派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