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云非雪仍在水里,时不时往自己身上泼水,“萧阳之前半夜被人射针差点弄成瘫痪(流言),目前在家里休养一直没有找工作,她挺担心的。”
担心他从此萎靡不振浪费大好青春,日后成为乡邻的笑柄。
“她前夫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帮娘俩一把?”筱曼很好奇这一点。
当初萧炫回国,严华华对外说他很疼一双儿女,萧阳和萧豆豆还特意去了一趟梧桐与父亲团聚。
那段时间全家人喜气洋洋的,一时风光无两。
“再厉害也是前夫,儿子不争气,就算是亲爹也无可奈何。”云非雪喟叹着向后一睡,放任身体在水里自由沉浮,“半夜砸别人家门口的人能有多出息?”
也难怪严华华着急,之前萧阳和另外两名受害者想告云岭村防卫过当,射针害人。
结果人家门口的监控视频在网上曝光,众人亲眼看见他堂堂的萧大公子竟在半夜与一群宵小分子为伍,着实让人笑话。
儿子名声受污,严华华心里能不急吗?
他不肯出外打工,又不肯出门见人,整天躲在家里打游戏麻醉自己,得了自闭症似的。
因此,她更加迫切想要买回云岭村的三合院。
这个村的村民很宽容,不会人云亦云,她希望儿子能在这里重获清静与信心。
只是,她的希望要靠别人成全,终归渺茫了些。
苏杏听了严华华的遭遇,内心无动于衷。就算萧阳不砸村口的铁门,她也不会替他的前程操心。
她向来不爱管闲事,无论对象是谁都一样。
苏杏从松溪河回到家,发现屋里没人,大概去球场打球了。自从村里多了一个球场,村里的男人们几乎每天都聚在那边。
打完球,三五成群到酒吧喝一口小酒再回家。
村里供人休憩的地方多,比如山上的大茶亭,莲湖里的小广场,或随便在下游找个河道游泳,日子过得忒逍遥。
等她洗完澡,来到天井时,碰巧柏少华从球场回来。
一阵风随进来,苏杏鼻子一皱,立刻闻到他身上除了汗味酒味,还带有一丝淡淡的烟味。
她不禁皱了眉头,迅速离他远点,“你们吸烟?”
“有吗?”柏少华闻闻自己,不甚在意,“今天下棠小学的老师们来参观村里的球场,他们有人吸烟。”所以沾到一点烟味。
噫,臭死了。
苏杏一脸嫌弃地离他远点,来到沙发前打开电视准备看新闻。
不料身后一暖,一双温厚有力的手从身后探出搂住她,让她紧紧贴在他那坚实的胸膛里。
“苏苏,明天骑车绕梅安一圈,就我们两个。”他在她的耳旁亲昵地说。
“你说话就说话,干嘛靠那么近?!我又不是聋子!”他的接近迅速让她沾上一身烟酒味,令人气结。
“抱歉,把你弄脏了。”柏少华内疚地在她颈脖边蹭蹭说,然后圈住她的小蛮腰往楼上走,“没事,我帮你洗干净,很快的。”
有些仇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连本带利要回。
……
第二天清晨,习惯早起的严华华在东江河畔散步。
河堤两边种有许多风景树,林荫河道,景色不比云岭村的差。路上有小学生踩着自行车一路吆喝小伙伴快点,仿佛看到自家孩子上学的情景,充满了童趣。
严华华不自觉地微微一笑,继续漫步河堤边。
养生馆的人走了,唯一给过她手机号的老人居然停了机。他们消失得很彻底,仿佛从未在云岭村真实存在过。
通往云岭村的大铁门,平时还是有人进出的。
比如朱姨、财婶她们和一群小媳妇偶尔到菜市场买菜,或者结伴逛商场。
从她们口中得知,买下养生馆的人是柏少华,户主却是苏杏。那群老人貌似逼着柏少华“放血”买下半个村子,然后送给她。
为什么?她想不通啊!
明明当年和养生馆关系最好的人是自己,在关键时刻,最后的得益者竟然是那个最不受人待见的人。
其实,说到底是因为自己所嫁非人。
不得不承认,嫁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能让孩子的人生起点和女人自己的人生终点皆一片光明。
可惜,自己已经没机会了。
严华华深深长叹,环顾四周,发现前方隐隐出现加油站的标志。
呵,走得有些远了。
原来不知不觉地走了好久,前方的对面便是云岭村村尾的入口了,旁边有一个快递配送点。它专门为云岭村居民服务的,唯独一间便利店是对外开放。
过了东江桥,严华华推门进入便利店打算买一瓶水喝。正在挑选牌子时,随着叮咚一声,她的耳旁猛然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
“我就要吃,我好久没吃雪糕了。”软糯的女声撒着娇。
“大清早的吃什么雪糕?你怎么踩单车?”男子斥道,低沉的嗓音里有着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纵容与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