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己的傻侄女,半晌叹口气,“你觉得你表哥现在还会听我的话吗?”
薄文敏想了想摇头,薄书容拍了拍她的头,“对,他不听,你要是觉得有能力说服他娶你,你可以试试,但是姑妈的建议是,不要去试,根本不可能,他连你大嫂都不肯娶……”
“大嫂都那么老了,我多年轻啊。”
欧白姗在门外,听到这句话,气得快要呕血。
她握紧了手,好啊,你们姑侄俩,竟然算计我……
本来还觉得算计薄文敏时她还担心伤害到薄书容,现在,倒是没了这层顾虑。
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
……
一品华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欧陆。
“厉承勋不在。”
叶悠然在书房画画,跟他说话的时候,余光扫了他一眼,眼睛没有离开过画板。
她最近正在慢慢捡起以前丢下的东西,绘画,之前的画作从四合院里拿了回来,葛妈看过之后说可以开个画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叶爸一直有这个想法,叶悠然想奔着这个目标去努力。
说不定,也许真有那么一天,爸爸出狱,可以参加她的画展。
“我来请你帮个忙。”欧陆抱臂倚在书房门旁,语气虽然称不上和气,但比以前的恶语相向好了许多。
“郭东的事有了进展?”叶悠然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跟她有关。
欧陆看着背脊挺直坐在高脚凳上的女人,扎了个丸子头,白色麻料半袖,牛仔小脚裤,脚上没有穿鞋,只穿着米色船袜,纤巧的双脚分别踩着踏板,双腿自然分开。
她专注的盯着画板,一直手托着颜料盘,一只手握着画笔,在画板上游走。
欧陆见过欧白姗画画,但也只是一瞥而过,而这个女人,不得不说,她画画的样子,还挺好看。
“还没有找到他。”欧陆如实回答,这件案子,就此中断。
“会不会是被人害死了?”
“有这个可能。”欧陆不愿再谈及这件事,毕竟涉及到案情,他转而说道,“我这里有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想请你做个修复。”
“如果你看中的是我的技术,那么你可以请古鹤轩帮忙,我所学都是他教的。”
“我比较信任你。”欧陆耸了耸肩,“承勋跟他有点过节,我们几个兄弟一向同仇敌忾,自然不会舍下脸面请他帮忙。”
叶悠然诧异,“私人过节,你也会带到工作上?”
“倒不会,主要是我没见过古鹤轩本领有多强,却亲眼见过你的,而且,你不仅有殡仪师的细心,还有法医的敏锐,所以我才找你。”欧陆说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拿出了手机,“怎么样,要不要去?”
叶悠然还没说话,欧陆就又道,“不去的话,我跟承勋说了,他欠我个人情,绑也会把你绑去。”
还真的拨打了电话。
叶悠然蹙眉,把笔放下,跳下高脚凳朝外走去,经过他旁边时,扔下一句,“物以类聚。”
他和厉承勋一样,都是无赖,请人帮忙还带强制的。
叶悠然乘坐欧陆的车来到警局,直接被欧陆领到了法医鉴定部门。
解剖台上躺着一具尸体,一个穿着浅蓝色工作服的法医正背对着她在清洗器皿。
叶悠然走近,尸身下半身呈现红褐色,上身发白,根据尸斑来看,大约死亡时间是三十六个小时左右。
“下半身泡在水里?”叶悠然问。
法医闻声回头,目露诧异。
“没错,得到报警发现她的时候,她躺在浴缸里。”欧陆回答。
“悠然?”女人的声音让叶悠然一愣,抬头一看,那法医竟然是封艳。
欧陆挑眉,看向新来的法医,这是空降来的法医,据说在国外名头不小,是家里老头子派来辅助他办案的。
封艳正要开口,叶悠然绕开她来到尸体头部,解开脸上蒙的一层白布,皱了下眉,“脸部被刀子划成这样,起码50刀吧。”
欧陆眸子一闪,“眼力不错,法医记录上显示的是51刀。”
封艳心里也是惊奇不已,她知道51刀,是因为她的助理数过,而叶悠然刚扫了一眼就给了个精确的数字!
很不可思议!
“不,不是51刀,是50刀,另外一个伤口,这里……”叶悠然指了指有一半勉强挂在脸上的鼻子,“这不是用刀割的,是用手生生拽下来的,而且伤口比刀伤要早起码两个月,进行过简单固定,但没有缝合,后来再次撕裂……”
封艳倒吸口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之前也对这个伤口有所怀疑,但是她觉得一个人不太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徒手将鼻子这么小且用手不好拿捏的东西撕下来。
叶悠然这么一说,她恍然,伤口是两次行凶造成的。
这是小细节。通常是小细节,考验一个法医的真实能力。
“你也看出来了,但是你忽略了。”叶悠然看着封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