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心下疑惑,又有些无奈,如果厉承勋在国内,无论多远她都会给他打电话,让他尽快回来。
可是他在那么远的地方,即使现在联系私人飞机,最早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回国。
叶悠然第一次拿厉尧没办法,“尧尧,爸爸在m国,暂时回不来,明天他就能回来了,明天我们再见他好不好?嗯?尧尧乖,现在好好睡觉。”
“不睡!我不能睡!”
“为什么?”
“我梦见爸爸了,梦见爸爸满身是血……”
说着,他‘哇’的一声大哭,叶悠然心头一晃,终于明白了,原来不是因为薄文敏,而是薄书容说的那句关于厉承勋受伤的话,当时尧尧问了她一句,叶悠然没有上心,没想到……
这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成了厉尧的心病,甚至做了噩梦。
“原来宝宝是想爸爸了。”叶悠然舒了一口气,“妈妈也想爸爸,但是现在真的没有办法见到他,我们再忍忍,明天妈妈不去工作了,妈妈请假,到机场接爸爸,第一时间让爸爸见到你,这样好不好?”
厉尧摇头,“不好!一点都不好!妈妈,你不要敷衍我!”
在叶悠然惊愕的目光下,他从她身上滑下去,径自走到衣柜前,站在椅子上给自己选了一套衣服,动作很笨拙的伸手扯身上的睡衣……
叶悠然彻底惊呆了,“尧尧,你……”
“我现在就要去救爸爸,爸爸有危险,爸爸会流血,我不能让爸爸受伤,不能让爸爸死,我一定要救爸爸!”厉尧扯不下睡衣,就拿着衣服往外跑。
叶悠然追上去,“尧尧,现在是晚上,大家都睡了,爸爸离那么远,你怎么去找他?”
厉尧看她一眼,打开屋门走到对面,在门上大力拍,“花姑,开门,花姑……”
下一刻,姜花花就将门打开,头发乱糟糟,衣服穿了一半,但是眼神却是清明的,“怎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厉尧仰着小脸,语气带着命令的气势,“立刻给我安排飞机,我要去救爸爸!”
姜花花瞠大了眼睛,看叶悠然,叶悠然无奈的将厉尧抱起来,摸着他凉飕飕的光脚,“做噩梦了,梦见他爸爸出事了,非要现在过去找他。”
姜花花神色一松,“吓死我了,还以为怎么了呢。”
“尧尧,我们现在跟爸爸视频,让你看看他,他没事的。”叶悠然提议。
“对啊,我两个小时前还跟隆子明通过电话,厉总好着呢!”姜花花笑着说。
“不!”厉尧两眼噙泪,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姜花花,“我是厉承勋的儿子,厉承勋是你的上司,我是你的小主子,你以前说过会听我的话,难道都是哄小孩的吗?”
姜花花的脸不由得一绷,神情肃穆,大声道,“没有!我怎么会是哄你的?你就是我的小主子,你的话对于我来说就是命令!”
“那我现在命令你,立刻调动飞机,我要去见我爸爸!你立刻去执行!不然,以后你都别跟在我身边了!”
叶悠然和姜花花相视一看,“……”
“是!”片刻后,姜花花敬了个礼,转身进屋。
听到她给人打电话吩咐行事时,叶悠然觉得头都大了,她看着自己怀里这小小的一团,却拥有比她还要摄人气魄的儿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葛妈也披了件衣服跑出来,姜花让她给厉尧准备出行行李,半个小时后出发。
趁着葛妈带着厉尧去卧室的空隙,叶悠然问姜花,“真的要去?你跟厉承勋说了没?他明天的飞机回来。”
“他和隆子明的电话都打不通。”姜花挠了挠头,“但是我答应了尧尧,就一定要做到,太太,你也去准备一下吧,现在正在申报航线,不出意外一个小时之内能够批下来,我们开车到地方,正好可以起飞,到时候可以通过卫星通讯设备跟厉总联系,让他推迟回国。”
也只能这样了。
叶悠然扶了扶额头,没想到就因为薄书容一句话,掀起这么大风浪。
她给吴雷发了条短信,说她明天有事需要请假。
这个夜,不眠的人有很多,吴雷立刻给她打电话过来,“你出什么意外了?”
“不是我,是我儿子……”叶悠然一言难尽的语气,“我现在要去一趟m国。”
“红眼航班还是有危险的,你要小心。”吴雷叮嘱她。
叶悠然点头,“那明天去临市的法医……”
“本来就应该欧陆那边的封法医过去,他非要派你,正好,我给他推了,让他知道,你是我们特警组的,不是他们特案组的,别每次都过来借你!”
他虽然这么说,但叶悠然心里是明白的,出现场机会多,参与的案子多,法医的名声也会越来越大,对她有益无害,这次是关系两市的大案,她失了一次机会,对她是个损失。
挂了电话,叶悠然拨打厉承勋的电话,无法接通。
她拿着手机,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墙上的画,又想到厉承勋那份资料上的照片,脑子里,一根弦突然动了一下。
姜花提着箱子从对门走进来,看她坐那儿发愣,“太太,警局那边不允许请假吗?”
“不是。”叶悠然看她,“宋教授的资料给我看看。”
“啊?宋教授?”
“就厉承勋这次过去请的那个宋教授,给厉景望看病的那个。”
“我知道他,您看他做什么?”这么问着,姜花把手机里的资料调出来,叶悠然拿过去看了眼,胸口所有的迷雾全部驱散开,“对,就是他!我记得在哪里看过他了?”
第一次看,是在厉承勋的书房桌上,她扫了一眼。
第二次,是在谈良材教授那里画画的时候,她看到了墙上的照片,谈良材教授旁边的男人,正是年轻的宋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