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沈兄,父亲当年为了我这个不孝儿子,千里迢迢出来寻医,没想到却是一去不回。”
当初父亲曾听人说,江南有位齐御医,刚刚告老还乡,医术极为高明,尤其是针对他这胎里带来的弱症。
当时他情况已经颇为严重,父亲本就为他这个没用的儿子操碎了心,听到这些,又哪里能坐的住。
当即便从几位家丁中挑选了几位好手,哪怕是希望甚微,却还是带着大半身家匆匆南下。即便他多番阻拦,也依旧无济于事。
“小子也算命大,前几年偶遇良医,身子总算是有所好转。”
“这些年来,小子也是四处追查,更是沿途将家中商铺铺展了开来,就是为了探听父亲的下落。”
“不瞒二位,在下早就对此地有所怀疑,更曾多次拜访当地县尊,只是……”
说到这里,青年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翡山县这些年案件频发,他有能力之后,便将重点放到了此处。可那些个官员,白花花的银子收了不少,偏偏尸位素餐,丁点消息都没有。
这次听闻来了位颇有能力的县尊大人,就算没有收到消息,他也是要过来一趟的。
沈煊自也明白少年的讽刺为何意,明明无缘无故没了这么些人,那些家属也曾过来寻过,偏偏县衙里头的档案上比脸都来的干净。指望他们寻人,怕是做梦比较快些。
“请问令尊是?”
“家父姓叶,六年前便在此地遇害。”说起这个,青年双手紧握,指尖更是微微发白。
六年前,带着几位仆从的老爷,还身怀巨款……
恐怕就是这件案子的第一位受害人了吧,沈煊心中微微一叹。
想到口供中所说,那位老爷当时愿意舍掉全部钱财,可惜仍旧没能保住性命。
没能给家中重病的儿子请回神医,恐怕连死都闭不上眼睛。
看到青年此时极度沉郁的样子,沈煊不由出声劝道:
“伯父倘若在天有灵,看到公子身子有所好转,定是极为高兴的。”
“还要多谢公子,否则连家父的尸骨也难以寻到。”
想到父亲这些年就被草草的埋在这荒郊野外,若是没有眼前这两位,怕是至今连祖坟都进不得。
叶商眼眶微红,对着二人真诚到:
“两位恩人,这是在下的一番心意,还请两位务必收着。”
沈煊看着青年捧在手中的两枚玉佩,这很明显是信物之类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信物,他们俩不过是恰逢其会,这些都过于贵重了一些。
沈煊刚想推拒,便听到青年开口说到:“两位恩人还请不要嫌弃,在下虽身无长物,但在经商一道却也有些天分,产业不说遍布全国,但也是分布各地。
若是恩公日后有什么难处,可携带信物前去带有此般标识的地方。”
“在下若有能力,必当全力相帮。”
见青年这般郑重其是,沈煊反而不好推拒。不过看着玉佩上的标识,沈煊却是微微一惊,这般标识他这一路走来可是见过不少。
这哪里是有些天分啊,这简直可以说是奇才了。
六年前,这位家中也不过小富,如今不过几年时间,便可将生意扩张至此。
要知道,这可是古代社会啊,没有权利很多事情根本是玩儿不开的。各地地头蛇,还有那些贪婪的官员们可是那般好打发的?
可这种情况下,这位居然还能做到这般地步,可不得让人心惊不已。
这位若是生在现代,说不得又是一个马爸爸了。
“既然叶兄诚心相赠,在下也就却之不恭了。”
沈煊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接过了玉佩。
日后他倘若不用,这也就是个普通玉佩。倘若真用了,也必是遇到了难处。毕竟这位不说别的,这消息定然是极为灵通的。说不得什么时候就需要人家的帮助呢?
燕云长也是这般想法,便伸手将玉佩接过。
见两人接过信物,叶商这才有些展颜。后又听说两位即将南下,便开口提起:“此地不远处有个漓江码头,在下在那里也有一二船只。若两位不嫌弃,可以乘此船南下。”
“毕竟,这陆路上头,还是危险颇多。”说到这里,叶商不由想到自家爹爹,眼神暗淡了一瞬。
绕是沈煊,也被对方的豪气着实震了一震。
能南下的船只,可见规模定不会小到哪里,就跟现代的游轮一个样了。这随便一个码头都停有人家的船只。
贫穷果真限制了我的想像。
不过沈煊还是忍痛拒绝道:
“多谢叶兄好意,只是在下原本就想在各地多多游览一番。为此还是走陆路的好。且燕兄武功极为高明,一路上我们二人安全还是有所保障的。”
明明可以悠哉悠哉的躺在船上直接南下,偏偏还要坐着马车艰难前行。
他这“沈高僧”为了求取真经也是颇为不易啊!心疼自己一秒钟。
听沈煊这般说道,叶商下意识的看了眼“弱不禁风”的燕云长,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不过到底是见多识广,神情很快恢复了过来。
暗暗告诫自个儿不要以貌取人。怪不得两人能逃脱魔爪,他当初还以为两人是凭着智力取胜呢?
沈煊:靠智力我们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