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王福真把自己当成朱家子孙,这些藩王的封地恐怕还不得不发还,无奈王福压根就不会为其余朱氏藩王作想,打定主意要赖帐,对于潞王的纠缠自然头痛,只是潞王从辈分上来讲,还是皇帝的叔叔,王福却不能拒而不见。
王福停止了出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道:“让他进来吧。”
“是,奴婢遵旨。”李祺连忙又匆匆下去,田成自然也知道来的潞王会有多麻烦,同意的看了一下皇帝,即使是九五之尊,依然有为之头痛之事。
不一会儿,潞王的身影就在御书房外出现,潞王身材适中,相貌堂堂,穿着四爪金龙的王袍,单从相貌来看,确实比当时肥胖如猪的福王更适合当皇帝,难怪当时史可法和东林党人以立贤为由,推出潞王来与福王打擂抬。
一见到皇帝,潞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马上就号啕大哭起来,王福虽然明知潞王只是装模作样,口头上却不得不道:“王叔,你这是怎么啦?你们还不快扶王叔起身。”
田成和李祺两人只好过去一左一右扶住潞王的双手,正要拉潞王起身,潞王用力一甩,将两人的手甩开,喝道:“你们两个阉人给本王滚开,本王向皇上哭诉,仍是皇室家事,你们两个阉人参杂其中,不怕死无葬身之地么。”
田成和李祺两人只得尴尬的缩手,站到一边,任由潞王继续伏地痛哭,王福大为不耐,道:“王叔,到底是何事痛哭,若是不说,朕还有其他事,就不留王叔了。”
“呜呜,皇上,微臣已经离封地六年,时常想起封地的一草一木,心中苦闷,才特意来到皇上诉说一番。”
“王叔,你就是你的不是了,朕常常想,各位皇祖的心虽然好,只是限制子孙不得出封地,未免太苛,这才废除了这条禁令,允许藩王可以四处走动,王叔若是想去哪里,自然可以去。”
王福这么一说,潞王哭的更凶,他本意是想让皇帝说出让自己回封地的话,那自己自然可以顺势提出将封地发还,没想到皇帝就是不说回封地的话,而是让他可以四处走动,虽然也可以回封地,只是与回封地之语却大不一样。
“好了,王叔哭也哭过了,若是无其他事,王叔可以下去了。”
“禀皇上,微臣有事启奏,臣恳请皇上同意微臣回封地居住。”
“哦,王叔要回封地,朕虽然舍不得王叔离京,不过,朕也不能限制王叔的自由,王叔若愿意回自可以回去。”
“皇上,微臣封地遭到闯贼之乱,宫室毁损严重,原先的佃户也四散而去,以微臣之力,实无力重建,还请皇上能够体恤微臣,着令户部拨款重建宫室。”
“王叔,这条恕朕不能答应了,户部钱财使用,都是国事,朕若修建宫室,也只能从内库出,这样吧,朕从内库拨付一千银币给王叔,王叔,你可是否可行?”
一千银币连个大殿也修不起,潞王当然不会满意,他连忙道:“微臣听说皇上一向节俭,不敢要皇上内库银子,若是户部不能承担微臣修膳宫室费用,还请皇上允许微臣在原先封地内收取租税,微臣可以慢慢积聚数年,再修建宫室不迟。”
“王叔,朕已经宣布,凡河南、陕西、山西等省三年内赋税全免,五年内减半,王叔的封地在河南,正处于免税的范围,王叔不会让朕出尔反尔吧。”
潞王眨了眨眼睛,道:“皇上,那五年后呢,是否能允许微臣向他们收取租税?”
“五年后,五年后这些土地已经归他们所有,王叔又如何能向他们收取租税。”
这么一说,潞王顿时又号啕大哭起来:“皇上,没有了封地收入,微臣如何过活,还请皇上作主,让微臣一家能够活下来。”
“朕看王叔富得很啊,朕听说王叔就在几天前一夜间掷出一万银币,捧红了一名秦淮花魁,难怪看不上朕的一千枚银币,王叔比起朕来还富有啊。”
潞王顿时一愣,脸上一片惊愕之色,连忙道:“皇上,绝无此事,这一定是谣言,谣言。”
“谣言也罢,真相也罢,王叔用的是自己的银子,朕无意追究,好了,没有其他事王叔就告退吧。”
“是,微臣告退。”潞王无脸再在宫中停留,只得行礼退去。
回了宫门,马上许多人向潞王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皇上可有答应废除?”
潞王摇了摇头,见到众人脸上的失望之色,马上道:“各位宗亲放心,这次不成,下次再来,直到皇上答应为止。”
这些宫外之人都是一些闲散的宗室,多是已经出了五六代,他们见不到皇帝的面,只能委托潞王向皇帝求情,要求皇帝不要废除新增宗室的禄米,潞王也乐得以这些人的代言人自居,增加自己的声望。
听到潞王的话,刚刚失望的众人又涌现了希望,看着潞王的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本来吗,潞王是藩王,至少数代内,他不同担心子孙后代会没有俸禄可领,如此奔波,完全是为他们这些出了五服的宗室作想。
问清楚之后,各个亲散宗室就陆续离去,潞王自己也乘轿往家返回,大明以前藩王都不准离开封地,京城自然也没有藩王府,潞王逃难过来后原本居于杭州,京城所居之地只是临时购买的一所大院子。眼下京城除了潞王外,还有不少宗室居住,这些宗室买不起房子,只能居住在驿站。
潞王的轿子刚在院中落下,有一名中年人迎了下来,这名中年人正是潞王的谋士夏希言,见到潞王,夏希言连忙道:“王爷,这次见皇上之面如何?”
“还不是以前那样,皇帝什么也没有答应,本王白白哭了一场。”潞王脸上有点愤愤然,也难怪他不服气,当初差一点皇帝就是他,至于若他当上了皇帝,能不能挡住满人的进攻又是另一回事了,在他看来,既然王福做的到,他自然也做得到。
夏希言道:“王爷不妨把与皇上见面的经过说一遍,说老夫参详,参详。”
“好吧。”潞王将此行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甚至连那些宗室散人的反应也没有遗漏。
“非常好,只要皇上以为王爷只是关注这样的小事,自然不会再防备王爷,过几日王爷不妨再进宫哭诉,让皇上烦不甚烦,为了躲避王爷,皇上只有多出宫了。”
“夏先生,这次到底有没有把握,若是被查了出来,本王的身家性命可说难保了。”潞王又有一点担心的道。
“王爷放心,这次保证万无一失,王爷就等着登上九五之尊吧。”
潞王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只是嘴里不满的嘟嚷道:“万无一失,万无一失,你告诉过本王多少次万无一失了,哪次还不是以失败收场。”
夏希言的声音低了下去,潞王的脸上笑意越来越明显,最终才拍着夏希言的肩膀道:“好,若是本王真能得偿所愿,他日必定不会亏待先生。”
第四卷 黑幕下的南北议和 第三百一十一章 接管宜昌
对于武昌责问其派兵入川的指责,李汉的回答只有一个,受四川乡绅邀请,除此之外连多一点的解释都没有!
云南都督蔡锷派兵入川的确是受到了黄兴等人的邀请不假,但是四川除了同盟会成员外,无论是省内乡绅还是各大势力,可没有一个希望蔡锷派兵入川的……李汉乃是四川人,他的父亲又是研究近代史的历史系教授,对于这位登上了历史书,被国民党跟我党大肆宣传的‘护国军神’所作所为十分了解……若不是其英年早逝加上民国建立之初,其人的确对国家有功……单是其派兵强行控制黔、川二省,致使在其就职云南都督期间,以云南都督之名市值控制滇、黔、川三省这一条,就足以证明了,这位主不简单……也不是位真正淡泊名利权势之人。
蔡锷能够借口受到川人邀请派兵入川,凭什么他李汉就不能!
他如今已经控制了四分之一的四川,情报司先一步派出的人员已经接触上了刚刚抵达资州第八镇十六协的新军,预计这两日那边也要有所动作,到时候鄂中军队所能控制地区还能继续扩增一些。湖北他已经占去了一半之多,到了口中的美食,哪里还有吐出来的可能……何况河南乱起之后,如今他已经能够从北部调动军队南下了……新招募之兵还在组建之中,并且因为前段时间的新军人福利计划,如今在鄂中各地的征兵点出现了人山人海的情况,原本将招兵年龄上限定在三十五岁、下限定在十五岁的他一得到消息之后,顿时将征兵年龄重新做了修改,将招兵年龄提到了十八岁至二十五岁之间,全都是学习能力最佳又身强力壮的青状,只要接受过几个月的训练之后,新军的素质还要在之前招募的一批士兵之上!
坐拥这等势力,他如今底气却是不比各省都督差上多少,如今对于武昌虽有忌惮却不如之前那般了。有了背后四川为根基,即便日后清军退后黎元洪要秋后算账,也要看看他手上的兵答不答应!
乱世,武力才是说话的底气!
对于鄂中摆明了应付的回答,武昌显然是不能满意的。未料到还没等到,武昌发文责问,十八日,鄂西巨变……施南府传来内乱之消息,新任司令部长王泽吾手持印有‘荆楚镇守使’印的任命,就职分军政府司令部长,并要迎接鄂中派兵进入鄂西接管防务……对于此,当真是气煞了一群人。
19日,武昌,大都督府内,汤化龙赶来拜访他的时候,黎元洪正在自己的书房之内发脾气,甚至摔坏了不少旁人送来的瓷器玩儿。
“黎公息怒……黎公息怒!”
自从前段时间,黎元洪耍了手段,借着宋教仁提议的民选上位,成功得到了大都督的位置之后,汤化龙立刻改了称呼,原本的‘宋卿’也不叫了,每日见面人前必称‘大都督’,便是只有他二人,也少不了‘黎公’的敬称,可谓是把恭敬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