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李汉现在就在思考,95师已经攻入了唐努乌梁海,直指克孜勒,那么换言之,中国要围剿俄军远东集团军的战略也将要完成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只能说远东集团军的总参谋长普拉托夫太过无能,以至于力量被分散的太厉害。这多少也跟俄军高层战初对中国的傲慢有关,结果本来实力不弱的远东集团军,兵力却被四分,赤塔被国防军重兵围攻惨胜消灭了一部,伊尔库茨克被围一部;一部集中唐努乌梁海北线;一部分集中在东线,一部分在东南角。
如今赤伊防线的俄军或被消灭或被围在城中,自己都保不住了还哪里有能耐救援克孜勒。北线也是,吴佩孚指挥伊上军打得有声有色,将俄军的北线兵力死死钳制。东线更是直面季雨霖指挥的中路军主力,能够守住现在的阵地都属勉强,再往后方抽调兵力救援,则东线必遭中路军主力所迫。
东南一下,95师一部直指克孜勒,端是行了一步妙棋。
“95师那边还要催促一下,让他们加快行军速度。最迟三天我要大军行至克孜勒,看他俄军如何应付!”
蒋方震闻言高兴地说道:“伊上军已经成功搭建了浮桥,目前借助陆航的帮助,已经震慑俄军,保护了刚度过河的一部缺乏重武器的步兵。等会我就向伊上军那边拍电,让吴将军加强攻势,确保洽吉拉尔的俄军无法南下支援!至于东线……东线有着较为完整的阵地,不排除克孜勒从东线调兵回援的可能性!”
“就怕他不调!”
李汉哼一声,拿出一张前线的地图摊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中路军僵持了这么久,也该到发力的时候了。良轩他们也该做好准备,东线也要打……要大打。他敢调兵,我们就突破他的东线,三路合围解决了远东集团军。别忘记给比斯克那边发电,让陆航出动,尽可能的炸毁库兹涅茨克,一旦确定了俄国人要往他们那里逃,42师放弃比斯克,狙击俄军逃兵!”
“好,我这就去安排!”
10月4日夜幕降临前,克孜勒方面终于从逃窜回来的哥萨克身上得知了东南防线被中国人攻陷的消息,并且还判断出国防军已经乘胜追击,朝克孜勒扑来。
溃兵们为了不被追究责任,尽可能的用最夸张的语调,形容国防军的强大战斗力。
“那些该死的铁皮盒子,我们的步枪根本没办法穿透它。反而被他们射出的机枪子弹跟炮弹连连击中。太可怕了,我们的战壕跟铁丝网被轻易撕裂,就算是手榴弹跟偶尔一门火炮击中他们,爆炸之后他们依旧跟没受伤一样,继续往我们的阵地推过来。我们,根本无法抵挡!”
溃兵们的话自然是令普拉托夫震怒,他下令逮捕了一些私自逃回来的溃兵。可是当越来越多的溃兵从东南方逃回来是,他慌乱了。
是的,原本他以为东南方向的波兰人就算是不能守住,坚持几天还是可以的。瓦伊卢的能力他知道一些,可没想到他们根本连两天都没能守住,完全是不给他留下调兵遣将的时间吗。
更令他感觉到恐怖跟不安的是,从东南方向逃来的溃兵们带来了一个令他心跳加速的消息。中国人就在他们后面一直追赶着,他们要打过来了。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东南防线失守后,北方先放弗拉基米尔少将发来紧急电报,北线的中国人越大越凶残,甚至一改前几日少有步兵冲击他们防线的安排,多次发动步兵向他们阵地发起冲锋。结果不但他们已经被中国人渡过了河,更失去了河南岸的多处阵地,洽吉拉尔眼看着也将守不住,中国人打得实在是太凶了。
东线更加困难,两天里至少有一百多吨的炮弹被倾泻到他们的阵地上,除此外还有不少于这个数字的航空炸弹倾泻在他们的阵地上。依靠着四万多人要守住东线太辛苦了,要知道在他们对面,中国人可是集中了九万多的军队、数十架飞机以及三百多门火炮。
怎么办?
眼看三路告急,普拉托夫又气又急,他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这样一副惨景:数量两倍于俄军的中国士兵,从北方、东部、南边三处向他们攻来,这分明是要将他们全歼在唐努乌梁海啊!
“不……”他愤怒地叫着,“告诉弗拉基米尔,无论如何北线一定要守住,再坚守半个月……不,只要一周中国人的后勤线就要承受不住了。还有东线,告诉维克托·沃罗比耶夫少将,立刻把117团跟302团派来加固克孜勒的守备。东线一定要守住……一定要守住,我已经通知国内,突厥斯坦区的援军马上就要来了……”
突厥斯坦区的援军会不会来,他根本不知道。国内虽然没有明确拒绝,但是中国人在中亚已经拥有了部分实力,干扰跟组织中亚俄军援助他们还是有那个能力的。可是没办法,现在远东集团军局势非常危险,他不得不相信,国内绝不会放弃了他们的。
一个小时后,弗拉基米尔接到了普拉托夫坚守的命令,气得摔了电报直骂娘。中国人打得那么凶残,又有来自天空上的威胁,他们防守也十分辛苦,守半个月,能再坚持三天都是上帝保佑,当下再次向克孜勒发电,请求后撤至更有利于防守的地段狙击中国人。
维克托·沃罗比耶夫少将的回答更坚决,两个王牌步兵团不能派回去,前线打得十分艰难,有他们在前线对中国人的威胁更大。不过他到底不敢不派兵回援克孜勒,还是下令调集了一个新兵旅,回援克孜勒,不过却又随后致电克孜勒,称因为前线吃紧,加上士兵们已是十分疲惫了,希望克孜勒派出渡船运送他们,不然走陆路他们至少要三四天才能赶到。
收到这样的回电,普拉托夫肺都要气炸了。他们难道不把克孜勒当回事吗!
不过中国人的攻势越来越凶厉了,没奈何的他只能一边安抚弗拉基米尔,一边下令集中克孜勒不多的一些船只,从已经开始部分结冰的小叶尼塞河一路向东驶去,远送士兵回克孜勒防守。
因为船只太少,一次最多只能运送两营的士兵。普拉托夫又向东线下达了军令,被逼无奈下,维克托·沃罗比耶夫少将下令士兵们步兵赶赴克孜勒支援。
维克托·沃罗比耶夫少将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迫不得已,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打仗本来就是件苦差事,现在居然要连夜回援克孜勒,更是让这些俄军叫苦连天。这些俄军都是新兵出身,因为入伍才不过几个月,还没有习惯军营的高强度行军,像这般冰天雪地里长途跋涉地对于他们而言不亚于地狱。
在前线跟中国人打生打死的已经很辛苦了,还没能来得及换防休息下,又被命令回援数百里外的克孜勒。真是怨声载道,叫苦连天,结果行军速度反而慢了下来。
10月5日、6日、7日,三天里国防军继续维持着对俄军的高强度攻击,火炮的怒吼声跟爆炸声从早到晚几乎就没停过,让俄军损失惨重的同时,国防军为了攻陷俄军阵地并驱赶俄军往后方溃逃,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今天这三天里,就有七个步兵团在冲锋中被打残。作为代价,北线将阵线南压4里多,东线直接拿下了俄军的第二防线,被迫退往最后一条防线。
与此同时,经过三日的辛苦行军。95师终于赶到了距离克孜勒仅有不足四十里的地方,对俄军远东那集团军心脏的攻击,即将展开。
第五卷 大炮主义 第六百五十七章 决战唐努乌梁海9
黄念是个谨慎的人,他跟在季雨霖身边许久,听到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莫过于‘前线战事瞬息万变,还当谨慎而为’!
耳熟目睹之下,黄念领兵行军也是十分谨慎,他宁可稍微方面一些速度,也要保证军队的整体安全。
尽管得知克孜勒地区目前恐怕只有不足万人的守军,不过他却一点也不敢放松了警惕。跟他们对上的国家可是俄国,作为一个老牌强国,曾经把中国欺压的那么惨,国防军的诸位将领之中,少有人敢面对这个国家的军事机器时,露出半点骄蛮。
谨慎的派出他们唯一的两个骑兵连外撒出去在四周环视侦查,以防俄军偷袭。95师已经抵达克孜勒外四十里处,黄念下令暂且休整半个小时,全当补给燃油跟骡马的草料之后,整个行军队伍停了下来。
半个小时之后,队伍重新动了起来,向着克孜勒方向杀去。这一路的都是相对平坦的盆地,也多亏如此,否则95师便是一路急行军,也不见得四五天内就能走完这数百里的行程。
下午2点左右,国防军95师先头部队已经抵达距离克孜勒只有二十多里的地方了,而拖后部分仅在5里内。
普拉托夫在的指挥所里来回踱步,充满了焦急和等待。克孜勒小镇依河而建,作为前清时期管理唐努乌梁海十几万平方公里国土的管理中枢所在。克孜勒规模在整个外蒙古内也算不小了,尽管它的规模尚且不足关内的一些繁华乡镇,在唐努乌梁海它就是最大的城市。
普拉托夫的指挥所原本在河南岸,听说中国人杀来之后,他在两天前就把指挥所搬到了河北岸去,一道河虽然不能让他安心多少,但战时一道河就可能多出一处阵地。
“将军阁下,中国人的先头部队已进抵不到10哩(英里)的地方了。”
一个俄军军官从外面为普拉托夫带来了一个令他心惊胆颤的消息,自从东南防线被95师攻陷之后,克孜勒便派出了哥萨克骑兵小队,外撒出去搜索95师,所以当95师距离克孜勒已经不远时,俄军立刻便发现了他们。
“这么快,他们距离克孜勒还有多远?”普拉托夫忙抓住那人询问道,“对方有多少人?还有那些步兵战车?他们到底有几分实力?”
“报告将军,我们的哥萨克骑兵队在接近他们的时候遭遇了他们的骑兵队,双方短暂交火,因为担心敌军大部可能已经发现了他们,所以他们根本没敢靠近中国人的大部队……所以……所以……”
“废物,全都是废物!”
普拉托夫闻声大怒,“那些哥萨克人不是不畏惧死亡吗?通知兰诺伊夫,让他们出去,给我查清楚中国人的规模,如果他们没有防备,趁机冲击中国人的编制!”
“是!”
因为是阴天,尽管时间才刚过了下午四点,但天空已是阴沉沉的一片。黄念刚刚召开随军的几个测绘学院的学生兵,他们在骑兵队的护卫下往外面行了一阵,回来给他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从高空测量的气压跟风速来看,已经降临伊尔库茨克等更北方地区的大风雪,恐怕很快将越过萨彦岭,把整个唐努乌梁海盆地覆盖在内了。
这个时间测绘学堂的那些学生兵们也说不准,毕竟他们缺少仪器而且也没那个经验。只能硬着头皮给了他一个答案,大风雪也许就在明天、也许在三到五天内来临。
尽管克孜勒在望,不过大风雪将来临的消息让黄念心中委实一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