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氏一离开,安阳王妃抿了抿唇,神色略显不愉,但情绪很快便得到控制,开始笑着询问儿子的衣食住行来,眉眼慈爱,一副慈母心肠。
柳欣翎眼观鼻、鼻观心,十分安静地坐在一旁作背景色,偶尔在婆婆问到时,才笑着回答几句,娴静安然,也挑不出什么错误。自从上回安阳王妃要给儿子安排通房丫环后,柳欣翎心里虽然理解她的做法,但心中也有些膈应的,对待安阳王妃面上越发的柔顺恭敬,倒是挑不出一丝错来。只是,看来婆媳之间,只能维持着这模样了。
说了会儿话,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安阳王妃让人去库房取来给靖懿太妃的寿礼,便带着儿子媳妇一起出了门,乘坐安阳王府的车辇往靖王府行去。
来到靖王府,此时靖王府门前已经停了几辆车马,靖王府的两位公子和管家正在门前接待客人。
靖王为当今皇帝与安阳王等人的皇叔,而靖王之母靖懿太妃的辈份自然比当今的太后还要高出一辈呢。当年靖懿太妃生下靖王两年后,先帝便登基继位,她可以说算是那时后宫最年轻的太妃了,又因为育有一子,也算是有些功劳,待靖王成年封王出宫建府后,靖王便接她出宫到府里荣养。靖懿太妃是个有福气的女人,儿子孙子虽然都不着调,但因为儿子与先帝年纪相距甚大,也没有什么威胁,该给的荣华富贵先帝并不吝啬,使得靖懿太妃这些年也过得顺心如意,女人能享的福气她都享了。因她的辈份大,连当今皇帝都给她几分尊重,所以在她八十寿辰,京中世家大臣都很给面子地过来给她贺寿了。
楚啸天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掀起车帘,将母亲和媳妇一起扶下了马车。
柳欣翎刚站定,靖王府的世子已经迎过来了,神态间颇为亲热。
“王妃、啸天,你们可算是来了,母亲这些天正念着你们呢。”靖王世子笑着说,他今年已到而立之年,人看着倒是挺精神,气质稳重从容,据说是整个靖王府唯一比较可靠的一个主子了。
柳欣翎看了眼这靖王世子,都到三十多岁了,还是个世子,甚至父亲靖王仍很活泼地蹦q着,不知道何时才能继承靖王府。按照靖王府一脉长寿的惯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像康熙朝的那个废太子一样,因为当了四十多年的太子,生生将自己逼疯了。而这位世子与废太子不同的是,他上头有个不着调的爹,下头还有两个同样不着调的弟弟,可谓是为这一大家子操碎了心。
柳欣翎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着,面上带着一惯温婉的笑容,在安阳王妃的示意下上前请安,也算是与这位堂叔打个面。
“君玉哥,楚君弦那小子呢?”楚啸天见门前接待客人的只有靖王府的大少爷二少爷,不免奇怪问道。
“怎么,又想找他打架了?”靖王世子习以为常地笑道:“刚才他的朋友过来,我让他去招待他的朋友们去了。”当然,这样安排,也是为了避开这两个冤家,不能让他们在今天吵起来。
安阳王妃也嗔怪一声道:“啸天,那是你堂叔,不得如此无礼。”说着又对靖王世子说声抱歉。
几人说话之间,自有一翻亲昵气氛。
楚啸天与楚君弦这两只虽然天生不对盘,但其实刚出生时,两人可谓是好得同睡一个坑的叔侄。而且说来,这两人的血缘关系可比一般的堂叔侄还要亲近一些呢。这缘由是靖王妃可是安阳王妃嫡亲的姑姑,可不是亲上加亲嘛。所以当年楚啸天和楚君弦两人小时候,可是天天腻在一起玩儿的。可谁知长大后,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怨闹的,从此你坑我一把我绊你一下,倒是成了冤家对头了,就算在街上偶然遇见了,直接抱团互掐,让两府的大人皆叹息无奈。也因两府王府王妃嫡亲关系,所以上回归宁楚啸天将楚君弦打成那般,才会教安阳王如此生气。
正当几人说着话时,不远处又有一辆车辇过来。那马车刚停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利索地跳下马车跑了过来。
“表嫂~~”
谢锦澜不理会母亲和姐姐在后头的叫唤,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一脸的高兴。
他们几人此时正站在马车旁叙话,谢锦澜直接拐过马跑来。突然,异变徒生,只见那马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突然高高地扬起前蹄,发出痛苦的嘶叫声。谢锦澜收不住脚步,竟然直接跑到了马蹄之下,那马前蹄高高跃起,遮档住了上方的阳光,将他小小的身子整个罩住,也让没经历过什么事情的小正太一下子被吓傻了,竟然睁大眼睛站在原地。
“啊――”众人尖叫出声,眼看着小家伙就要血溅马蹄之下。
柳欣翎离得最近,在小正太出声叫她时已经转过身体,此时哪里见得他被马蹄生生踩死,快一步上前一把将谢锦澜抱到怀里,想也不想地用手臂往上挥想如此扛住踩下来的马蹄,虽然她使力将马生生打飞了出去,可是那股冲击力仍是让她不受负荷地摔倒在地上。
而另一边,楚啸天在那马就要踩下去时,也抽出腰间的配刀朝那马砍去,甚至与柳欣翎挥出的一臂时也适时地跳去踹去一脚,使得那匹马嘶叫着整个身体往旁边斜飞着倒去,脖子上有一道深入骨的刀痕,鲜血泊泊流淌了一地。
“锦儿!”
“欣翎!”
眼见那匹马倒下,一群人忙扑了过来查看地上的两人,长公主、谢千颜、安阳王妃等人围在地上的两人身旁,皆是一脸焦急。此时周围的侍卫也反应过来,团团护在周围,分了几个守在那马身边,防止它们未死再度莫名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