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两人都将参加殿试,故而也都是各自在家准备。
今科是新帝即位后的第一科取士,满朝上下都极为关注,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会试放榜之后的第三天,礼部就发出布告,告知各新取贡士,于三月初八,参考殿试。
这个时间其实还算是有点紧的。
毕竟他们这些新科贡士们都未进过宫,也不懂什么宫廷礼仪,所以,即便是三月初八开考,实际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却没有那么多。
早在三月初六之时,礼部便会集中对这些贡士们开始统一指点。
比如从哪里进场,从哪里退出,殿试之时需注意的事项等等,都将一一告知。
而且,在三月初五之时,礼部将先行对这些贡士们进行复试。
复试的地点亦是在宫中,为太初殿。
复试亦是跟殿试一样,只考策问,也会阅卷。
只是却并不会排名和通报名次。
一般而言,贡士们很少有复试被刷下去的,基本上都能通过。
在顾云浩看来,复试从本质上来说,倒是有点像殿试之前的模拟考。
因着这个时间安排,考生们准备的时间久更少了,这样一来,那些重经义,而轻策问的贡士们心里就有些暗暗叫苦。
不过顾云浩策问亦是绝佳,倒并不觉得新帝定下的时间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顾云浩自然是通过了复试的。
接下来,便是等待真正的殿试了。
三月初八,殿试开考。
殿试当日,这些新科的贡士们,亦是要一大早就到宫门口等候。
其实殿试只考策文,题量不大,考生也少,入场之时费不了多少时间。
但是耐不住这殿试的规矩多啊,所以考生们都只得早早便前来等候。
顾家租住的这个小院离皇宫有点远,为了方便起见,巴九还是租了一辆马车。
顾云浩寅时出门,及至宫门口,只见早已有不少同科的贡士在此等候了。
如今虽然还未过殿试,但大家基本都算是已经高中了,所以心情都颇为放松,亦有不少考生在互相攀谈。
“云浩。”
顾云浩一下马车,便见着季航在向他招手。
嘱咐了巴九两句,顾云浩让他回去,便笑吟吟地步入那群士子之中。
“这位便是咱们今科的会元顾兄吧?果真是少年英才。”
见着他走近,当下便有一些士子拱手行礼问道。
“在下却乃越省顾云浩,只是兄台谬赞,却是愧不敢当。”
见状,顾云浩自然笑着还礼,忙谦虚道:“诸位同年皆是才学过人,气度非凡,在下不过乃是侥幸尔。”
他虽然很少出门,但作为今科会元,自然是备受这些士子们关注的。
在会试一放榜之后,他的情况便早就传遍了整个儒林。
十四岁取中榜首秀才,十八岁得中越省解元,十九岁参加顺德三十年会试,却因旁的缘故只考了一场,待到今年的恩科,却是一举得中会元。
这才只有二十岁啊……
而且听闻还是淮安知府江程云的弟子。
江程云是何人,这些士子们可能了解不多,但江程云的老师右相孙惟德,那可是当朝有名的权相。
拜在孙惟德这样一个师祖的门下,又这般年轻,那可真算是前途无量啊。
最有意思的是,这位顾云浩虽然缺考了顺德三十年的会试,但之前已经取中了越省的解元,今次又得中会元。
现在新帝即位,谁知道新帝会不会为了一个好名头,便直接点了这个顾云浩为状元。
毕竟这乃是新帝即位后的第一次取士,若是出了一个‘三元及第’,也算是一个好兆头、好开端不是?
因此种种,顾云浩在这些士子之中,也算是极为出名了。
即便是未曾见过面,但方才季航那一声,亦是有不少贡士将他认了出来。
会试放榜之时,他们这些贡士的闱墨都是张贴出来了的。
顾云浩这个会元的文章,自然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这些得中的贡士们,亦是看过顾云浩的文章,虽然俗话说武无第二,文无第一,但好的文章,大家都能看得出来。
而且这些考中的贡士们,也都是心里欢喜,不会有那么强的嫉妒酸意,因此对顾云浩这个会元,众人基本上也都还算是颇为服气的。
“顾兄主治《春秋》,今次取得如此成绩,也算是我们《春秋》一经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