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话,这熏香……是养心殿的王公公送来的。”一名小太监讪讪地答。
养心殿的王公公?
皇后听得一怔,怔在原处良久都没回过神。
“大胆,谁叫你多嘴!”嬷嬷立刻朝那小太监呵斥。
谁不知道那王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如此说来,难不成是皇上要害娘娘?
这个念头在嬷嬷脑海中一闪而过,令她压根不敢往下细想。
皇上的确不常来长春宫,即便留宿,也绝不会挑选娘娘最易受孕的那几日留宿,莫非……
嬷嬷转目看向皇后,见皇后一言不发,脸色惨白,连忙扶稳了皇后,生怕她气得当场晕厥:“娘娘,当心自己的身子……”
“来人,将这小太监拖下去,乱棍打死!”过了许久,皇后才恨声吩咐。
“娘娘,娘娘饶命啊……”太监很快就被拖了下去。
“你们几个,记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皇后冷冷扫视余下几人。
几个太监、宫女纷纷摇头,一个个心里明得跟镜子似的。
“你们可知娘娘为何要杖责他?”嬷嬷问。
一个小宫女眼珠一转,抬起头来:“那小福子打碎了娘娘最爱的花瓶,娘娘生气,所以将他杖责了。”
嬷嬷满意地点了点头,转目看向皇后,询问道:“娘娘,此事……”
“谁也不得走漏消息,否则本宫决不轻饶!”皇后满口银牙紧咬。
待一众下人退下之后,嬷嬷忍不住问:“娘娘,那熏香……”
“灭了,今后不得再点。”皇后道。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这香是皇上吩咐人送来的。”
皇后冷笑一声:“本宫不是笼子,那小福子的话,本宫听见了。”
“那万一皇上问责起来……”嬷嬷犹犹豫豫地说着。
“皇上问责什么,问责本宫为何要灭了那掺了麝香的香炉吗?”皇后的语气好不嘲讽。
嬷嬷壮起胆子提醒:“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娘娘,皇上若铁了心如此,点不点那香炉,结果都是一样。依老奴看,娘娘倒不如趁早为自己找一条出路,不然……”
不然怎样?
再也无法在后宫立足吗?
皇后自然清楚嬷嬷言下之意,皇帝不想让她怀上龙种,即便她想方设法怀上了,皇帝也有一百种法子叫她胎死腹中……
而找一条出路,无非是靠拢其他皇子之意。
唯有如此,她的地位方能稳固。
此事非同小可,须得从长计议,否则非但百害而无一利,还会留下无穷祸患……
她眸光渐沉:“明日,想法子让我爹入宫一趟。”
嬷嬷点头:“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与此同时,泓亲王府,许卿卿一连练了好几日,已将那针法练得有模有样了。
可有模有样是一回事,真正能派上用场又是另一回事。
上次的刺客不出所料应是些对许苧玉心有怨恨的民间乱党,而非她真正意义上的仇人,否则武功绝不会那么拙劣,刺来的刀一下就被她躲过。
若是袁氏或皇帝派来的高手,她的性命恐怕早已不保。
而那些真正的高手,又岂是她练个区区几招针法就能打过的?
这么一想,不免有些丧气。
林泓逸来到别苑时,见到的就是她以手扶额,捏着几根针百无聊赖的样子。
“哪个丫鬟又惹恼你了?”他剑眉微挑。
许卿卿回过神,见了林泓逸,忍不住白了一眼。
梓露对许卿卿的白眼早已习以为常,并不像先前那般生怕许卿卿一个不小心惹恼了林泓逸,惨遭惩罚。
见殿下被白了一眼却神色如常,梓露暗想:丫鬟们自然都不敢惹王妃娘娘,自打听说王妃娘娘在练武功,一个个立刻避得远远的,生怕被抓到院子里来当活靶子。现如今,府里也只有殿下您自个儿,才会时不时跑到别苑来惹晦气……
时常来惹晦气的林泓逸,觉得自己这个亲王真是当得颇没面子。
本以为娶了个温软乖巧的小受气包,哪晓得摇身一变成了张牙舞爪的狸猫,时不时还摆脸色给他瞧。
“听闻八弟昨日又来府里了?”他问。
“八皇子陪娘娘喝了一盏茶,说殿下在朝堂之上说话颇有分量,说要严审那袁氏一族,便立刻派人将袁氏一族收押……”梓露趁机阿谀奉承起来。
表面是在阿谀奉承林泓逸,实则也是在为自己的主子林淮安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