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拍拍脑袋:“这个好像不大好使了!”
“哦?”戚光略怔一下,点头道,“倒也是个好事,免得他整日里胡思乱想,平添许多烦恼。他来府中有些时间了,照理也该让他回去看看。”
丁三多少有点惊异:“这——”
“送他回去吧。”戚光话中有话,“他的儿子活得好好的,怎能让我们养老送终呢?”
丁三的两只眼珠子滴溜溜一阵乱转,猛然一拍脑袋:“小人明白了。戚爷是说——”
“明白就行。”戚光略一摆手,打断他的话,“去吧,好好盯着。这次若是再办砸了,主公怪罪下来,戚爷就不好替你遮掩了!”
“戚爷放心,只要这小子露面,小人一定拿他回来!”
庞涓无意中得到孙宾这个帮手,甚是高兴。二人沿河水晓宿夜行,不出几日,就已赶至韩界。
进入韩境,二人的胆子也就大了,沿河水又行数日,来到洛阳。二人在洛阳王城寻客栈住下,庞涓清点盘费,尚有十余金,拿出十金递与孙宾:“孙兄,你去买辆车马,钱不多了,弄个折旧的,有看相就行!”
孙宾前往集市,刚好有人赶了车马叫卖。孙宾打眼一看,竟是新车,马也是好马,就上前询问。买家开价十三金,孙宾实在,不会砍价,见钱不够,扭身就走。对方见他实意想买,喊住他道:“客官愿出多少?”
孙宾揖过,木讷地说:“在下只有十金!”
卖家打量他一会儿,叹道:“看你是个实在人,在下急等钱用,十金就十金吧!”
孙宾付出十金,赶了车马,兴冲冲地返回客栈,将车马停在院中,自己匆匆走进客房。
孙宾敲门,有人迎出,孙宾一看,竟然不是庞涓,而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一身卫商打扮。孙宾吃了一惊,揖道:“这位仁兄,在下敲错门了,实在对不住!”
那人却乐呵呵地笑道:“仁兄没有敲错!”
孙宾一怔,仔细一瞧,原是乔装打扮了的庞涓。
孙宾笑道:“不仔细瞧,真还认不出呢!”
“孙兄再细瞧瞧,这身装饰像不像个卫商?”
“卫商?”
“正是!”庞涓呵呵笑道,“卫商遍游天下,何在多我一人呢?孙兄,打眼下开始,在下仍然姓龙,对外就是龙爷!”
孙宾醒悟过来,再次揖礼:“在下见过龙爷!”
庞涓拿过一身行头,递与孙宾:“龙爷既是富商,就不能没有仆从,在下只有委屈一下孙兄。服饰在下已买好了,孙兄试试合身不!”
孙宾穿上仆从服饰,走到镜前看了看,僵着腰拱手道:“小人见过爷!”
庞涓哈哈笑道:“我说孙兄,看来你是没有做过仆从。应该是这样——”学仆从见主子貌,躬身哈腰,“少爷召小人来,有何吩咐?”
孙宾学了庞涓的样子:“少爷召小人来,有何吩咐?”
庞涓昂起头来,拉长声音:“车马备好了吗?”
孙宾朗声应道:“回禀少爷,备好了!”
“本少爷欲走一趟安邑,启程!”
孙宾亦做足姿势,扶上庞涓:“少爷,请!”
孙宾驾车径往孟津,渡过河水,不一日,赶至魏都安邑。
孙宾依照庞涓指点,从南门入城,直朝西街驰去。将到庞记裁缝店时,庞涓小声说道:“孙兄,前面那家铺子就是在下寒舍,你可稍稍走慢一点,万不可停!”
孙宾放慢车马,打店前徐徐驰过。庞涓隔了车帘,看到店门大开,又朝周围细细察过,见无异常,方才吁出一口长气。
车马驰过庞家铺子,不一会儿,赶至一处十字路口,孙宾小声问道:“龙爷,前面是个十字街,该往哪儿走?”
“右拐,三百步处有家天顺客栈,在那儿下榻!”
“好咧!”孙宾“啪”地响声鞭子,驱车拐向北街,在天顺客栈停下车马。两名仆从听得车马声,急急迎出,一人扶下庞涓,搬下行李,另一人接过孙宾的马缰和鞭子,将车马赶到后院。
早有小二哈腰迎出。
庞涓劈头问道:“你家掌柜呢?”
“元亨楼去了。客官要住店吗?”
“废话,不来住店,到此何干?要处僻静院子,就后院西北角的那进吧!”
小二嘻嘻笑道:“嗬,官爷对小店倒是蛮熟哩,敢问官爷可在此处住过?”
庞涓亦是一笑:“当然住过。三年前本少爷来过此处,住的就是那进院子!”
“老熟客,敢情好咧!”小二拿出账簿,递过笔砚,“请客官写上名号,付些定金!”
庞涓接过笔,在账簿上写下“龙某”二字,从袖中摸出二金:“二金够否?”
小二笑逐颜开:“够了,够了!龙少爷,请!”
小二提了行李,头前走去。孙宾、庞涓随他来到后院西北角的院落,小二打开院门,跟在后面的仆从将行李放好。
庞涓从袖中摸出一枚铜板,递与小二:“赏你了!”
小二接过,笑道:“谢您了!龙爷何时用到小人,尽可吩咐!”
庞涓顺口说道:“经你一说,本少爷倒是有件小事麻烦小二。本少爷此番出门,走得慌急,衣服竟带少了,甚想再做两件,小二可知附近哪家师傅手艺最好?”
小二叹道:“唉,要是龙爷去年来,小人倒能推荐一个师傅,只是眼下——”